“說句不該說的話,小林哥,要不是你這次幫幹爹破了丁國華一案,你們麗日未必爭不過江大。哪至於連根洋毛都沒撈著?以麗日的品牌、軟硬件,再不濟也能接個沙特、韓國。接待中國隊,沒搞頭不說,破壞性還大,當心輸了球打酒店服務員窩。”當天晚上,朱越一邊看電視,一邊嗑著瓜子,嘲笑麗日沒機會接待外國俱樂部。
提起這事,我就沒好氣。典型的好心辦壞事,要不是發現丁國華的偵聽行為,市裏的頭頭會對麗日唯恐避之不及嗎?國家安全至上,以後的高規格官方接待活動恐怕再輪不到我們的份了。媽的,位置太好了,跟誰當鄰居不好,偏跟公安局、國安局。想到這裏,我對朱越打趣道,“喂,你知道江大為什麼能接待最守紀律,消費也最高的日本隊嗎?”
她的眸子一亮,一付看不起我的樣子,“未必你知道,又不是你定的,別把自己當市領導,就你?也不照照鏡子。”
你還別小看我,說不定哪天真的有人請我當市領導。我一本正經道,“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江大有一個了不起的人,沒有她,日本隊絕計不會選擇入住江大的,你看人家遠涉重洋,來江都打球都在其次,主要是來看這個人的。沒辦法,誰叫她名聲太響了,順著長江都流到日本去了。聽說全日本的男人一想到她的名字,都集體流口水嘞。你知道她是誰嗎?”
見我表情異樣,她一頓粉拳打來,“就你壞,就你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女人都愛聽好話,被最愛的人誇讚欣賞是為人間至樂,誰說男人耳根子軟啦?最軟的其實是女人。哄得高興了,我跪地求饒,“好了,好了,我親愛的朱越小姐。最肥的讓你們撈著了,江大有沒有彈冠相慶啦?蘭博是不是笑得合不攏嘴了啦?”
瞧她那高興勁,仿佛全是她的功勞,已經眉飛色舞了,“那是自然。本來嘛,我們沒指望爭得過麗日,畢竟日本市場是你們的天下,全日本最好的酒店是你們東京麗日。聽蘭博說,日本隊原來是指定下榻麗日的,江大的目標鎖定在沙特,中東石油富國,消費實力不比小日本差。”這事不假,王慶渝曾跟我提起過,一年前江都與成都爭奪亞俱杯城市主辦權時,手中最大的王牌之一就是,成都沒有江都才有的麗日酒店。老外們死腦筋,選擇城市時往往優先考慮有沒有自己認可的酒店品牌。
這也可以解釋袁方的憤怒,怎麼著,過河撤橋嗎?要不是有麗日在,亞俱杯能否放在江都還是兩說,現在居然沒我們的事了。臉丟大了?
按照一般規律,球隊走到哪裏,球迷也會跟到哪裏。本來日本球迷已提前預定了麗日,這下可好,全部取消,統統轉到江大去了。搞得麗日銷售部空歡喜一場。還好,他們沒有朱越聰明,想不到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看起來老巴交的林啟東,否則我定會被八百個員工的口水給淹死。
煮熟的鴨子也會飛,而且還飛上了天,張燕麗等人怕是早被氣得半死了。
本事也好,運氣也好,人力資源出身的袁方還有有兩把刷子的。跟在湯森後麵學會員卡營銷,幾個月下來,雖然民怨沸騰,麗日的生意卻是大有起色,與江大的差距進一步縮小了。所謂一高遮百醜,在國際酒店立足得憑業績說話,現在勞倫斯想動他都不行。
雖說兔子專吃窩邊草,放眼麗日之內,有幾個高管敢說自己的男女關係一清二白,袁方與劉渝川攪在一起,勞倫斯與秘書海倫隻怕也有理不清的帳呢?連魏德曼也非清教徒一個,剩下的總監、A級經理們也各有自己一手開墾的自留地,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地下活動沒有充分曝光罷了。
回想起來,上回我曝了袁方的光,麗日之內卻沒有一人站出來主持正義,批判袁方的陳世美作風,說明什麼?大家怨我多事唄,你林啟東在監控鏡頭裏看到袁方,難保也看到了我,他們不恨死我才怪。
天真的小年青們以為,既然我手握監控錄相,這些人應該主動來討好我才對,錯了,大錯特錯,錯得沒譜。且不說討好我等同於不打自招,這些人一向自我感覺良好,打心底裏根本沒看得上我這個土生土長的江都人。
林啟東啊,想在國際酒店的圈子裏立足,你還任重道啦!
由於麗日經常接待日本客人,關於他們的喜好我也略知一二,“早聽人說,日本人最講衛生了,住過的房間跟沒住人一樣,難道他們晚上都睡在地毯上?一問才曉得,小日本離開房間時通常會自覺打掃一遍,把酒店當自己的家一樣,有意思。樓層服務員都搶著做他們的房間,這份計件工資拿得容易。還有,他們有給小費的習慣,五十、一百是常事,五百、一千也不少見。歐美、港台客人都不能比,至於國內客人,幾乎等於一毛不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