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就連餘海崖也愣在了原地,似乎不能接受夏綠兒倒地不起的事實。

愣了好半晌,終於回過神來,想要追過去,卻被人扣住了手腕。

抬眼,失了笑容的石天扇正靜靜地望著他。

一旁,依舊冷顏的何淩峰不知何時扣住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廝。掙紮間小廝頭上的小帽掉落,露出女子的青絲,此時借著燭光才發現扮作小廝的女子竟是此刻該坐在新房裏的新娘子。

“我想……今天該讓所有的事情做個了結了。”石天扇嘴角扯出一個冷笑,對華芙蓉說道。

*  *  *

喜宴上差點鬧出人命,而本該乖乖待在新房的新娘竟不合常理地出現在前廳,還是一副小廝打扮。這使得餘家大為蒙羞。這喜宴也辦不下去了。當下,餘老爺便鐵青著臉宣布喜宴中斷。喜宴上的賓客住在餘府的被請回客房,其餘的則一律趕人似地請走。剩下的人則全部移往後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瞪著被製住穴道的媳婦,餘老爺高聲怒吼。

動彈不得的華芙蓉全然不語。

“為情所困,因愛生恨吧。”石天扇總結道。

“這是什麼話!今日是她和海兒的大喜之日!何來恨之說?!”餘老爺似乎仍舊未進入狀況。

“所愛非人,所嫁非人,自然有所恨了。”何淩峰冷冷地出聲。

“你是說……”

“縱使兩家人將他們從小培養在一起,並不代表,他們就能如同長輩們所期望的那樣生出感情來。”

聞言,所有人都震驚地望向華芙蓉。

餘海崖也掩不住吃驚,“芙蓉,這是……真的嗎?”早知如此,他又為何……

“餘少爺,您不也同樣如此麼?”石天扇突然轉移目標,讓突然被點名的餘海崖一陣錯愕。

餘家人似乎也無法跟上他的思維,愣愣地望著他們,好像不明白石天扇這飛來一筆是什麼意思。

何淩峰不屑地冷哼一聲。指間一彈,解開華芙蓉的穴道,“把解藥交出來。”

因為久跪,華芙蓉癱軟在地上,揉揉酸澀的手腕,卻是扯出一抹冷笑。

“沒有解藥。”

“死到臨頭,還不悔改!”

“我得不到表哥,也不會讓其他女人得到他的!”

“慢著!”石天扇眼明手快地按住欲拔劍的何淩峰,“華小姐,你也該清楚,有聶大夫在,綠兒決不會就這麼棄君崖而去的。”

華芙蓉輕笑,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今日那藥可不比往日。之前那藥聶大夫早已研製過解藥,我怎會蠢得再使用同一種藥物?今日的藥物飲下後盞茶時間便可斃命,現在,就算我給了你解藥也沒有用了。”

石天扇神色一凜,向屬下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領命離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餘、侯兩家長輩皆震驚地望向平日裏總是高雅完美的侄女,完全想不到嫉妒會讓她變得如此麵目可憎。

“還不明白麼?雖然華小姐同餘少爺自小訂了親,但雖然他們同君崖三人一起長大,華小姐卻是愛上了君崖呀。”

“那當初……”

明白侯夫人的意思,石天扇搖搖頭打斷,“夫人該是最明白君崖的性子的不是嗎?他對於自己的終身伴侶是多麼慎重。沒有一定的感情基礎他是不會輕易許下終身的。若是君崖能對華小姐產生感情,他自是不會放任自己所愛嫁作他人婦的。”也就是說侯君崖擺明了不會愛上她。

侯夫人的視線拉回到華芙蓉身上,重重地歎了口氣。

“華小姐,你兩次下藥企圖毒殺君崖,明日一早我們便會將你送交官府。”

“兩次?!”

“第一次是在侯府的時候,你的貼身婢女買通了殺手在君崖妻子的茶水裏下毒,並偽裝成婢女埋伏在一旁等待實際下手,可惜君崖跟著綠兒夫人一同回房,陰差陽錯讓君崖替綠兒夫人擋過一劫。幸而君崖先前已經中過此毒,身子對這毒藥有了些許抗性,加上聶大夫研究過此毒,迅速解了毒,不然難保君崖再次變得癡傻。第二次……也就是在方才,你得不到君崖,便計劃在這夜殺了他再自殺,未想這次竟是綠兒夫人替君崖擋下此災……他們的命運早就緊緊相纏了,無論你做什麼都無法分開他們了。”

華芙蓉疲憊地望著眼前的石天扇,“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盡?”

石天扇微微一笑,“作為你替身坐在新房內的婢女早就說出一切了。”略施小計而已,這種小角色不足為患。

“芙蓉……沒想到你竟是……”

“餘少爺,別忘了上官府你也有份。”石天扇立刻把矛頭指回他身上。今天的主角是華芙蓉,但別以為他們就會忘了他之前欠下的帳。

餘海崖眸色一凜,皺眉道,“石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君崖平白無故遭未婚妻背叛變得癡傻,這樣猶不放過他,依舊不死心地找殺手來要他的命。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餘少爺,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

“很清楚的意思。找了許許多多不入流的殺手來追殺君崖的幕後黑手就是你!不過幸虧你的身家還沒有高到接觸一殺門的上層。”不然事情就會變得更為棘手了。君崖可能來不及恢複更別提抱回美嬌娘就早早地去閻王爺那兒報到了。”

“海……海兒……怎麼會……”

“爹,您別聽他們胡說,我怎麼會如此陷害自己的表弟呢!”

“你是想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報仇吧。”不給他辯駁的機會,石天扇咄咄緊逼,“那本該是你表弟妹,卻意外與你相愛,最終卻在成親那天猝死的女人。”

“……”餘海崖瞪大眼,許久。最終,像是看穿了什麼似的,垂下眼簾,嘴角泄露出一抹微笑。

“海兒?”難以置信。餘老爺跌坐回椅子上直搖頭。婚姻之事,本就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嗎?為何最後會造成這樣的結局?

“……為何……會知道?我以為我同她,都隱瞞得很好。”

“一旦有了目標,要查起來便是非常容易了。”

“目標麼……當初君崖若肯放棄她,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一切了。若她肯聽我的勸,向君崖表明一切,與我廝守,今日便不會有這一切了……”

“自作自受。”何淩峰依舊冷淡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