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靈風,綿綿長歸。
悠悠我思,永與願違。
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靈鳳歌洛一夏靠著公交車的窗戶靜靜的坐著,腦海中始終有著一個淺若飛羽般的景象,她還沉浸在不久前所看到的美景之中還不能自拔。
上午下車走在鳳凰路的時候她就深深喜歡上了它。路的兩邊到處都是怒放的鳳凰花,搖曳的開出一片火紅的繁華,像一串串連綿不絕的火球一樣沿街街道一路燃燒下去。明眸皓齒的女子們從樹下優雅的走過,那一瞬間,美人與花相應搖曳生姿。整條街道喧鬧卻不嘈雜,人流眾多卻不紊亂,厚重的古老氣息從某一個不確定的角落散發出來卻不顯陳舊,讓人忍不住對這一切心生無限的喜愛與欣喜。
若不是半個小時前自己的好朋友楊悠揚突然打電話過來告訴她下午的課提前上了,她一定會在給自己的學生上完家教課後好好地在鳳凰路上流戀一番。隻因為喜歡極了路邊的萋萋芳草,喜歡極了路的盡頭富人區裏的那一排別墅在陽光下投射出的斜斜影子,喜歡極了偶爾飄來的淡淡花香,一切安然的如同睡夢中。
而更讓洛一夏感到難忘的是,自己教的那個男孩居然追著自己坐的公交車跑了一段很長的路程,為的就是能讓她留下來吃一頓晚飯。洛一夏是有些感動的,她一直以為,富人家的小孩多半不會體恤到別人的心情和感受,可是她的想法在那一刻有了一些淺淡的變化。隻是她還是婉言拒絕了他。
洛一夏不是一個喜歡喜形於色的人,並非因為她善於偽裝,隻是因為她的心中始終有一種鈍涼的感覺。即便是夏日炎炎,她也會不時的感覺到一種沉重的感覺覆壓在心間。所以她才會那麼努力的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
她的記憶在十六的時候便有了一種支離破碎的疼痛參雜在其中,養父的暴烈和養母的抱怨像是一小塊一塊的暗傷一樣結結實實的拚貼在她的心上,成了日日夜夜便難以擺脫的一種夢靨。
直到一年前的春末季節,她接到了這所大學的免試入學通知單,她心中的一些堅硬的冰塊才開始慢慢融化了一小部分。似乎終於在近似無望的生活中看到了一些微茫的希望之光,隻是這種等待的過程卻太過漫長,以至於她拿到通知單的那一刻,心裏忽然沒有了太多的喜悅。
據說在這個出了名的貴族學校裏,史上隻有兩個免試入學名單,一個是出身微寒的洛一夏,另一個就是赫赫有名的洛晨集團的大少爺。兩個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身份差別的人,卻能夠在這個人才和錢財都濟濟的大學裏殊途同歸,享受著這所大學提供的各種特別待遇,這一話題在開學後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
隻是,兩個當事人卻一直都未曾謀麵。洛一夏知道,有些人一直在和你走著同樣的林蔭路,呼吸著相同鮮活的空氣,抬頭仰望著同一片明澈的天空,可是身份和地位的差別決定了有些人也許會永遠互不交集。
時至今日,依然能在餐廳,路邊聽到有人誇誇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