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中央?我……"
"無論是馬路中央還是馬路邊上,小孩理所應當都要受到保護。"
她以連這一點都不懂嗎的語氣沒好氣地條條框框向他說道。他連說話的,不,連喘氣的空當都沒有。她根本就不給他時間。本來想掐她脖子,可打從一開始,他就隻能啞口無言地乖乖接受魔女的擺布。
"如果沒有信心多給孩子關愛,沒有信心好好保護他、養育他的話,根本就不應該開始。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可以那樣放任不管嗎?就給孩子扔一部手機隨他去,那……"
"啊,原來您是監護人啊。"正當她一刻不停地訓斥他的時候,大夫高興地和俊輝打起了招呼。俊輝看到大夫也感到很高興。從見到秀安開始直到這一瞬間,連一句"哎呀"也沒來得及說出口,就那樣被她訓得一塌糊塗。
"夫人和兒子都沒事了。"
什麼,這個大夫現在胡說些什麼呢?哪來的夫人啊。
"實際上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直到那個時候才喘了一口氣的大夫瞟了一眼渾身是傷的秀安,而後朝俊輝微笑了一下。
"夫人為了保護小孩在馬路上滾了一下,所以您的兒子也無大礙。"大夫愉快地撫摸著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恩有。可能是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又成功地把秀安在旁邊晾了半天,似乎這才心情大為舒暢。
聽到秀安和小孩一起滾在了馬路上的消息,這下俊輝的眉毛豎立了起來。他望了望她,而後轉向大夫。
"不會有別的什麼問題嗎?"
"是的,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明天會非常酸痛的。開了一些鎮痛劑,來拿一下處方單吧。"
"現在已經開始刺痛了。"
"那是肯定的,隻有碰傷和擦傷已經非常不錯的了。"
患者明明是秀安,可大夫卻仍然隻看著俊輝說話。看來是被秀安貫穿整個治療過程的嘮叨弄得舉雙手投降。
"不過,有過短暫的昏迷,所以如果出現暈眩或嘔吐症狀,請立刻到醫院就診。最好是今天一整天都留在醫院進行觀察……"
大夫還記得剛剛之前讓秀安留院觀察時她的反應,於是講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別小心翼翼。秀安眉頭緊皺,臉上仍然立刻浮現出斷然拒絕的神情。醫院是可怕的,小時候,幾乎把醫院當成家住過的經曆已讓她受夠了。
"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她似乎渾身酸痛,繃著臉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向恩有伸出手,"走吧,恩有,"並朝向俊輝開口道,"大叔,你去結一下醫院費用吧。"
頓時成為"大叔"的俊輝隻能一言不發地按照魔女的指示走向院務科。
*
結算治療費出來的俊輝,看到那個魔女用天使般的表情在與恩有聊天。"恩有,你在這裏稍微坐一會兒。"
她把孩子安頓在醫院的長凳上,然後走近俊輝,低聲訓斥道:"再這樣對待小孩決不饒恕你。"
俊輝很好奇,如果不饒恕將會怎樣。難道比現在還要氣急敗壞?會說些什麼呢,怎樣發火呢?
雖然想象不到她會怎樣,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自己絕對會和現在一樣乖乖地接受訓斥。
"恩有再懂事也不過是6歲的小孩,難道你不知道他需要保護與關心嗎?"她仍然在向他嘮叨,而他也仍然隻有洗耳恭聽的份。呼,和這個女人一起生活,肯定得天天承受這沒完沒了的嘮叨。
"如果實在沒時間,哪怕你上班的時間段裏雇一保姆呢,要不就托付給可以安全照顧孩子的家庭。隻要費點心,方法總是有的啊。"無論俊輝繃著臉還是怒視,她全然不顧,仍然咄咄逼問著:"喂,聽明白了嗎?為什麼不回答?"
她發表了一段重要的演說,可他卻默默不語地出神。
她的表情變得可怕起來,可俊輝卻聽不進去別的任何話了。
"小心點,如果再讓我知道恩有站在八次線中央,到時候我會告你為兒童虐待罪……啊!"突然被抓住手腕的秀安痛苦地呻吟道。因為抱著孩子滾在馬路上,胳膊和手,還有手腕的擦傷比其他地方都嚴重。本來就熱痛的受傷部位被俊輝無情地牽拉著。
"啊!你瘋了?"秀安無法忍受疼痛之餘慘叫了一聲,疼得都沒辦法抽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