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這次待崗的全部到車間辦公室報到,我們屬於一個龐大的車間,原本二萬噸硫酸,四萬噸硫酸,原料供應分屬三個車間,但這次廠裏進行大洗牌,全部合並為一個車間,因原二萬噸硫酸,四萬噸硫酸的主任,書記等好幾個人已到退休年齡,於是便全部合並為一個車間,美其名曰;精簡,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隻因為廠領導爭鬥太厲害,誰都想安置自己的人,爭執不下而折中的方法罷了.
我和丈夫吳小雲原本分屬四萬噸硫酸,原料供應車間,因合並而成為同一車間,但合並後沒多久,便對工人進行清理.小雲一直在尋找機會,背地裏找過人事科長商談辦停薪留職,但現在廠裏已經停止辦理,而我們自己辦得工廠才起步,前途未卜,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已有企業改製,辦理賣斷工齡,工作十多年了,現在什麼也不要就離開,傻瓜也不會幹吧!但等待改製,卻不是一日二日便能辦得了的,我們實在等不起.
這一次的變動,丈夫吳小雲的理論是運動中才能有機會,於是乘此機會辦理了請假,其實質與停薪留職相似,換湯不換藥罷了,這便是中國人的變通之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十多個女人被集中在一起打雜,安排整理車間的材料室,把許多螺絲,螺帽,法蘭片等搬來搬去,打掃車間許多旮旯,又灰又髒又累,用折騰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許多人抱怨連天,包括跟我一起去人事科的人,大意是都是我多事惹來的,讓我無語.
跟小萍等幾人倒走得很近,常聚在一起討論未來,對將來,大家都迷茫的很,不知該何去何從,繼續呆在廠裏,不死不活的,出外闖,因不再年輕氣盛,考慮問題要全麵得多,所以更多猶豫.但繼續呆在廠裏的可能性太小,因我們都屬沒背景的人,國企改革已經勢在必行,減員增效的叫聲念得太久.大家都在尋找退路,有的擺地攤,賣小百貨,有的開鋪子等等.
國營企業的人事是任人唯親,化肥廠在我們剛進廠的時候的人事賈科長有句名言;"你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怎樣,我不用你就不用你,你能怎樣."
十年前,小雲剛從部隊複員,當兵人的年輕氣盛,與當時的賈科長衝突,因賈科長太過張狂,話沒說幾句,便叫滾,惹火了血氣方剛的當兵人,二話不說,便揍了賈科長一頓,梁子自此接下,那時我和小雲還沒認識.
我亦屬不識抬舉之類,盡然拒絕賈科長的侄子的追求,最不該的是,竟然還找了讓賈科長極沒麵子的吳小雲.
於是,我和丈夫吳小雲便被下放,一直在底層混著.
曾經有生產副廠長極欣賞小雲,要提拔,但因以上原因,未能成,後又有幾次,仍被阻攔,讓雄心壯誌的小雲心灰意懶,轉而向外發展.
丈夫小雲的夢想是自己當老板,因在廠裏一直不得誌,十多年來,一直在外打拚,但一直失敗,屢戰屢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