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聖堂追殺令 10 待宵月(1 / 2)

這個過程在兩個女孩的監視下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當修斯鬆開嘴時,艾莉眼中的迷離依舊。隻是那種歇斯底裏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舒緩和解脫。她整個身子都變得軟弱無力,在修斯的攙扶下才堪堪穩住平衡不至於摔倒。修斯倒是沒有什麼異樣,他很穩的拖住艾莉的身子,慢慢的將她平放到床上。

“你沒事吧!”

看到修斯的嘴角還有血跡,露西亞掏出手帕去將那點血擦掉。在擦得時候露西亞還是忍不住皺眉頭,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吸血這種事情隻有瘋子和變態會去做。修斯是半龍,所以理論上還是可以理解的,可她還是打心裏覺得這種行為有些惡心。

修斯搖頭不語。他總不能告訴露西亞味道很好吧!和那次一樣,明明嘴裏是又粘又腥的血,卻沒有任何不適感,反而感覺異常的精神,就好像是吃了什麼提神的藥物似的。可拿人當補藥這種事情能說出來嗎?看了看那邊已經在床上熟睡的艾莉,她脖子上的血跡被擦去之後,被咬破的肌肉已經開始快速的恢複,根本連上藥都不需要。雖然看她之前的反應就知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麼對待了,不過還是有點驚訝於這樣的恢複速度。

“她怎麼辦?”

千代好奇的打量著艾莉快速恢複的傷口,似乎對那些正在一根根自動接駁起來的肌肉纖維很感興趣。少女伸出手想去觸摸那些‘活’肉,不過伸到一半又將手抽了回來,大概是怕傷口感染吧!被提問的修斯也是弄不清楚現在艾莉的狀況,被自己咬過之後,龍眼女仆就立刻陷入了睡眠之中,而且看上去睡的很沉,怎麼弄她都不會醒的樣子。

“明天她醒來再說吧!你們回房休息,我一個人出去清淨一下。”

兩位少女麵麵相覷。憑修斯的本事這麼大半夜的出去溜達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可是他這樣不就是又把自己孤立出去了嗎?露西亞張口想說點什麼,卻被千代先開口回應:

“好,那咱回去睡覺了。”

武士少女灑脫的走掉了。露西亞對此很擔心,也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修斯現在很煩,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解決,那些事情究竟來龍去脈如何,自己沒有辦法了解;最後要去做什麼樣的決定,她也幫不上任何的忙。少女對於自己的無力感到非常的難過,可這樣的難過依舊無力。

“嗯。”最後,她隻能點點頭,也和千代一樣離開了。

看著女孩們離去,修斯微微歎息,瞄了一眼在床上微微打鼾的艾莉,一種焦躁的感覺湧上心頭。他不知道這股焦躁的來源究竟是什麼,這就讓他更加的焦躁。

關上房門,有意的將房門從外麵反鎖後,黑發的少年幽靈般的從別館飄出來。

午夜的貝爾薩斯校園靜悄悄。偶爾有一兩隻蟋蟀和蛤蟆在煩人的叫喚著,修斯都會刻意的繞開,他現在隻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

月懸於頭頂,少年悵然發現今日已是待宵月了,還差一絲就已圓滿。很小的時候修斯就知道十四日的月相被稱為待宵月,明日就是十五望月,所以也叫做待望之月。

待宵月,未滿之月,不足、殘缺。

和他一樣,永遠會缺失一些什麼,永遠的未滿。

甚至連自己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缺失,以至於貝蒂這個母親出現的時候他本能的出現了抗拒感。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子,無數次的期盼能夠見上一麵,就算是在夢裏也好。可真的見麵的時候,自己卻完全不敢去碰觸,因為那種愛太過於充實,充實到讓人懼怕,所以他躲開了,他害怕望月勝景隻是井中留影而已。

艾莉今天晚上的狀況,讓修斯再次感覺到了那種缺失感,空虛而熟悉,隻是他不知道那缺失感的源頭來自何方。

修斯不是個願意動腦子的人,更多的時候他都會直接相信自己的直覺。

可是當直覺隻能告訴他不安,卻不能告訴他要怎麼做時,他就隻能動用自己並不是很好用的腦袋去試圖理清這些複雜的問題。本來這件事對於修斯就不是一件易事,而現在各種間斷的線索重疊在一起,仿佛刻意的想要煽動他的焦躁感似的在腦中不斷重放。

失散多年的血親、龍族的血脈、殺戮之本能、時間的神靈、還有莫名其妙的對血的渴求。

究竟是怎麼回事?少年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結論來。而被如此多的鎖鏈捆縛著的他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芙羅拉的死、莉莉婭的行蹤、庫蘭現在如何、奧加人的窮追不舍,現在又冒出個聖堂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