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失去原則(1 / 3)

聰山把大衣掛好,溫柔地說:“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月樓笑著道。

聰山坐到床上,環住月樓的腰,嘴唇貼在了她的耳背上,道:“孩子還沒生下,你怎麼就給她織這麼大的毛衣呢?”

“保存好,她三四歲的時候不就可以穿了嗎?”

聰山把毛衣放在床上道:“買不就好了嗎?你怎麼還自己織呢?”

“買來的毛衣怎比得上母親一針一線挑出的”?月樓眼裏的慈祥如同麥田裏的春水般溢了出來。

聰山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你是不是親自把他們送到那邊的?”

“是啊!不過你是怎麼猜中的”?月樓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還不好猜?以你的脾氣,怎麼可能不親自送他們呢?”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挺著大肚子,怎放心走那麼遠的路送他們呢?”

聰山將月樓整個人都摟在懷裏,溫柔地說:“人看起來好像會隨著環境改變,但一個人的本心卻是很難改變的。你本質上是一個善良、勇敢、果斷,正義的女人。”

月樓側轉身,把臉貼在丈夫心口上,聲音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嗯,你說得對”。她頓了頓,又道:“我們不如去和他們聊聊天吧?我們的信息都是靠新聞、報紙,流言得來的,也許都不準確。和他們聊天,咱們可以更準確地了解當前的形勢,更準確地預測這個國家和我們的未來。”

聰山沉吟道:“也是,有了最新最正確的戰爭態勢,我們才可以為最壞的結局提前做打算”。他的聲音很低很悲傷,低得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月樓仰起臉道:“你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聰山遮遮掩掩地說道。

“你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應該跟我說。我們是夫妻,必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明白嗎?”

“明白,自然明白”。他雖這樣說,但眼睛深處卻似乎埋藏著許多許多隱秘與悲傷。

月樓和聰山剛爬上坡,便看見了不可思議的景象。她家裏既無電燈又無煤油燈,可安排那五人的一所房子裏卻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月樓大驚失色,指著那所房子道:“那邊是著火了嗎?”

聰山瞧了一眼便道:“不是,著火的話光應該是閃爍不定的,而且還會有黑煙。”

月樓道:“那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是趕快去看看吧!”

他們快步走過去,推開門,更因看到的景象所驚呆了:屋子裏滿是燃著的蠟燭,甚至連屏風頂上都擺著十來根;地板上殘紅遍地,著西裝的男人仍在把月樓辛苦培育的月季花剪落到地上。他看見月樓聰山,嚇得剪刀都從手裏滑了下來。

月樓強忍住怒氣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男人盯著月樓聰山,臉上的肌肉在不停抽動:“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假仁假義,貪贓枉法的商人!”

聰山不解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那種貪贓枉法,假仁假義的商人?倘若我們真是那種人,怎麼可能冒著風險讓你們住進來?”

男人的眼裏迸射著怒火,道:“不貪贓枉法的人怎可能有錢?更何況是你們這樣的巨商。”

聽著他的話,月樓確信他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你這樣說話就太偏激了,我們的錢也是一點一滴賺來的呀!你如果真的有本事,也去賺大錢,又何必這麼嫉妒呢?”

男人仍盯著他倆,眼裏的怒火更加強烈。

月樓微微笑道:“你過來坐下,我倆有話問你。”

男人心道:“坐下就坐下,我堂堂男子漢,還會怕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人?”

桌上放著一本書,月樓很好奇這樣一個人會看什麼書?一看封麵,她驚愕地發現這竟是一位日本作家的書。

書是三島由紀夫的《春雪》。聰山知道看《春雪》的定然是個寂寞、悲傷的人,定然有段極為痛苦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