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莉

世上每一個人都需要愛,需要溫情,需要幫助。別人給予我愛,我當把這愛,也給予別人。

周末在廣九大酒店的卡拉OK裏聽歌,看到一個20歲的女孩兒走上台去唱。也許心理準備得不夠充分,旋律響起後,她才唱了開頭一句:“雨瀟瀟……”

這個女孩兒跟不上旋律,非常尷尬,再也唱不下去了。

有一個大膽的男孩兒,從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台上,拿起另一隻麥克風,站在女孩兒的身旁,待樂曲重又過渡到開頭的時候,跟女孩兒齊聲唱:“雨瀟瀟,恩愛斷姻緣……”唱了這開頭的一句後,他放下麥克風,大方地回到自己的坐席上。那個女孩兒在他的“啟動”下,有了信心,拉開了嗓子,大聲唱到完。

當時我的心不覺湧出了一種感動。

那一年冬天,我獨自走在廣州的街上。經過公園前的馬路,我正想著心事,忽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喂”,接著被一個小夥子拉了一把。一輛紅色“的士”飛快地從我麵前擦身而過。我被嚇了一大跳。當我定下神來想說聲“謝謝你”的時候,那小夥子早已跨上自行車無影無蹤了。

後來獨自逛街過馬路,我總會想起這位麵影都未曾記著的陌路人。

從前有一個不快活的老頭兒,他常來看我。他的老伴幾年前過世了,唯一的女兒也嫁到了美國。他不習慣那邊的日子,不願意去住。他說:“我已是快入土的人了,還企望什麼呢?”這位孤獨的老頭兒沒有任何企望,非常的節儉,不喝酒也不抽煙,但唯一喜歡喝咖啡。當我把一塊白色方糖投入他的杯盞中,用一隻小湯匙不斷地攪動的時候。他竟感動得流出眼淚來。

偶然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觸發了他的傷感,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嗬!

以後每每他來看我,我都細心地為他煮咖啡,並且把一塊白色方糖放進他的杯中,為他慢慢、慢慢地攪動。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在這淡淡的、苦味的杯盞中,他是否能獲得一點兒甜意和安慰、一絲兒溫暖?

愛,有許多種。人類的血緣之愛是天賦的。陌路人的愛沒有血緣性,體現了人對同類的關心,和人之為人——這樣一個大家族的親密和溫情。這就是一種博愛,一種比血緣感情更深刻的東西,它有一種無形的凝聚力,把人類團結在一起。世上每一個人都需要愛,需要溫情,需要幫助。別人給予我愛,我當把這愛,也給予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