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警進去,帶他們離開,趙一卓懷裏抱著長青跟在後麵,他剛打了疫苗,暫且不提那疫苗管不管用,隻那戳了一針的胳膊如今抱著一個人是鑽心的疼著。
方謙和路小時都站了起來看著他們,天依然下著雨,他們站在遮雨的棚子下麵,路小時因為冷而有些發抖,方謙靠近摟著她的肩膀。
“長青會沒事的。”看著那樣沉默著的趙一卓,路小時有些詞窮,終是說了這麼一句寬慰的話,蒼白而無奈。
趙一卓一直低垂著頭往前麵走,走了這麼遠的路,得到這樣的結果,說不絕望才是騙人的吧。
聽見路小時的聲音,他抬頭看了看他們。幹裂的嘴唇張了張,半天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最終隻是苦笑一聲,就轉身往武警帶離的隔離地帶方向去了。
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因為災難而相聚,因為災難而分離,路小時突然難過,那是一條生命,若是沒了,死的將是兩個人,在這個欲望溝壑的年代,是多麼的不易。
趙一卓說過的不離不棄,就一定會做到。這個大世界,他怎麼能背棄自己一手建築起來的小世界。世間太大,人太多,除了長青別的都是不相識的陌生人而已。
“再見。”身後路小時喃喃的說,趙一卓的背影孤寂又淒然,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已然不在。“祝你們幸福!”
“你進去做檢查。”登記的武警說,冷漠刻板的沒有一絲溫度。
路小時抬頭看了看方謙,方謙伸手揉揉她的頭發微笑。路小時轉身進了無菌帳篷,方謙站在原地看著路小時離開自己的身邊。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他沒動也沒說話,如同黑夜般深邃的眸子盯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最後,他們倆會是什麼下場?若是相愛倒好,還有個理由,但如今他們隻是簡單的朋友關係。
***********“受傷了麼?你的腳怎麼回事?”進去就看見淩亂的空間,一個女醫生在收拾地上散落的藥物,見路小時進去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讓路小時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問道。
路小時看那人二十多歲的模樣,長的幹幹淨淨,看起來倒是舒服,這麵容和剛才聽見的聲音差別很大。
“逃亡的時候劃得。”路小時說。“沒有被喪屍咬。”
“嗯,傷口處理的不錯,隻是這泡了太久的雨水才又裂開的,傷口是沒什麼事。”她伸手取了個溫度計,遞給路小時。“量體溫。”
女醫生動作幹淨利索的處理路小時腳上的傷口,撒了雲南白藥在傷口上,就拿了紗布包紮。路小四疼的呲著牙吸了口涼氣,但沒吭聲。
她的動作沒有方謙溫柔,路小時疼的淚都快流下來了,皺著眉頭,蒼白的臉在熾光燈顯得更加憔悴。
“身體素質還不錯。”女醫生拿著溫度計在燈光下照了照,甩了幾下。“沒有發燒。”
路小時也就看起來嚴重,身上隻是小擦傷,沒有什麼大的傷口。
“打完疫苗就可以回去了。”醫生語氣淡淡的說,手裏擺弄著要注射的藥物。
路小時坐在椅子上伸手揉揉臉頰,這個臨時的病房小又亂,有些壓抑。地上有剛才趙一卓推倒桌子灑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也有些沾血沒來的及收拾的破碎紗布。
和以往打的各種疫苗一樣,路小時看那細細的針頭紮進自己的肉裏,透明的液體緩緩的被推入體內,不禁有些擔憂。
“你們這是什麼疫苗?”路小時按著胳膊上的酒精棉。“狂犬病麼?外麵的那是喪屍,這管用麼?”
醫生就撲哧一聲的笑了。
“管用不管用的沒有事例證明,我們也不敢保證,這狂犬疫苗應該對喪屍管用。”
“你們知道是喪屍,為什麼還說是狂犬病呢?這不是坑人麼?”路小時瞪著大眼憤憤不平,“謊報軍情。”
“利益擴大化,危害縮小化。”醫生收拾著手裏的工具。“安撫民心,人人都帶著希望麵對人生才能度過難關。”
“好了,可以出去了。”醫生拍了拍路小時的頭。
“我們還有希望?”路小時走到帳篷門口的時候回頭問。
“你自己不是更清楚。”醫生彎唇微笑,沒有人知道明天會怎樣,但還是要努力的過好今天。“等等,這件衣服你拿著穿吧,這期間感冒是件很嚴重的事。”
年輕的女醫生叫了聲,路小時轉頭,醫生把一件軍外套披在了路小時的肩膀上。
渾身濕淋淋的路小時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溫度,但這一件幹燥的衣服加在她身上,路小時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這個臨時的營地,沒有多麼周全的醫療條件,路小時出來朝著方謙笑了笑,方謙和她擦身進到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