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若冰的聲音陡然一高。
柳七也不理,隻拉了她嘻嘻笑著:“知道外麵怎麼說你的麼?——寒氣入侵,高熱不退,體虛昏迷,跟半死不活也差不離了。”
若冰被噎,低聲咒了一句:“誰那麼缺德!”
柳七悶笑:“喂,話不能這麼說。你想啊,大冷的天,男人掉下去都吃不消,更何況弱不禁風的大家小姐。那園子又人跡罕至,誰知道你在裏頭掙紮了多久,留條小命就不錯了。——喂,你說你素來謹慎,怎麼這回陰溝裏翻船,讓人弄水裏去了?”
若冰不說話。提起這事她就鬱悶,誰讓她當時淨想著怎麼去弄池底的珠玉,以至於根本沒注意究竟是自己不小心還是借機讓旁人做了手腳。當然,這話是無論如何不能告訴柳七的,否則還不被他笑死。
“喂,想什麼呢?”柳七張了手在她跟前晃。
若冰拂開,掀了被子把頭埋進去:“沒什麼。我要休息了,你請便。”
柳七自然不依:“我才剛來,你都睡了一天了,我——”
“皇上駕到——”
柳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了房梁。
若冰顧不得自己頭重腳輕,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父皇。”
“行了,躺著吧。今兒可好些了?”
“謝父皇關心,兒臣無礙,隻是受了寒,將養幾日就好。”
皇帝點點頭,複指了指桌上大大小小的錦盒:“這些東西你用著,不夠直接去禦藥房支,務必把身子調理好了。”
“是。”
“對了,這幾日,淩逸可有信來?”
“回父皇,有的。說是一切安好,叫兒臣不要掛念。”
“嗯,算他知理,沒的埋汰了這麼好的媳婦。”皇帝的聲音帶了笑意,“李全——”
後者應聲將錦盒呈上,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給你的,打開看看。”
若冰依言,可待看清盒中物事,饒是鎮定自持如她,也不由大驚失色,背脊一片沁涼。
“丫頭,十天後有一批糧草要運去南疆,朕要你,帶著這傳位遺詔隨同前往。告訴他,速戰速決,盡量不要拖過六月。若,若屆時生變無法趕回,那麼京都,朕便交托給你了。”
“父皇——”
“這是八千禁軍的調令,加上老五手上的,大概有一萬二。比老三那些舊部是差了點,但擋上幾天還是可以的。丫頭,不要讓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