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吧。”沈亦則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
“明天我要跟著我爹一起上朝,你叫上章全,自己去我書房拿《鬼穀子》吧,算是我給你賠罪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顧予茗突然覺得劇情發展的太反轉,自己的智商完全不足以理解身旁這個人的腦回路。
“我說行就是行。”沈亦則輕輕拍了拍顧予茗的肚子。
“睡覺。”他吹滅了燭火。
黑暗中,顧予茗卻是一夜無眠,身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轉過頭靜靜的望著他,還是一樣的眉眼,可是他每次對著她笑的時候,都讓她覺得,她真是糟糕透了。
顧予茗閉著眼睛,從沈亦則起身到他轉身離開,她聽的一清二楚。早就是日上三竿,顧予茗這才慵懶的起身。
“茉茶,”顧予茗向外麵輕輕喚了一聲,茉茶立刻挑了簾子走了進來。
“小姐起床了。”說著茉茶連忙去倒水。
顧予茗恩了一下,想著沈亦則昨晚的話,心不在焉的回應著。
“小姐。”茉茶在顧予茗眼前晃了一晃。
“恩?”
“吐出來啊!那是漱口的茶。”
“啊!”顧予茗驚呼,“我喝了。”
茉茶關切的問:“少爺昨日可是說了什麼?”
顧予茗抬起頭:“茉茶,我,”說完又低下了頭。
“沈亦則叫我自己去書房。”顧予茗又抬眼望著茉茶,一臉的無助。
“小姐不想去?”茉茶試探的問。
顧予茗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看著手上的帕子。
“夫人,這是怎麼了?”一進門的章全沒能看見低著頭的予夫人的臉,隻是清楚的看見一滴一滴的眼淚在不停的落。
顧予茗抬眼看見是章全連忙用帕子去擦:“沒,沒什麼。我,我隻是突然想家了。”
想到家這個字,顧予茗又哭了起來。
章全看了也心有不忍:“予夫人年少離家,傷懷在所難免,可是我們少爺離開的時候就吩咐我,說是一定要引著夫人到書房,也許看了書,夫人就不會傷心了罷。”
“我,”顧予茗猶豫著,“我能不能不去?”
章全聽顧予茗這樣說一下子跪了下來:“這是少爺一大早的吩咐,還望夫人別叫小的為難啊。”
跪在地上的章全此時看不到予夫人的表情,他知道少爺的書房是他常常處理軍務的地方,也從來沒有女眷曾經得以進入,眼前這個予夫人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手段想必是高的。想到這裏,章全又把頭埋得低了一點,告訴自己,這個少年夫人自己一定要上心再上心。
“起來吧,”章全聽此起身,予夫人的表情已經變得很平靜,“章全大人從小跟著三爺,很多事情還要大人擔待,我自然是不會為難您的,還煩請您帶路。”
“那我先走了,少爺的書房我也是不得進的。”到了書房,章全立在門外細心的解釋著。
“你不在外麵等著我嗎?”顧予茗有一些驚訝。
“不了,少爺還吩咐了我別的事情做呢。”章全隨即打了個千告退。
顧予茗盯了盯門口的牌匾,上麵寫著——瀚藻軒三個大字,聽了章全的話,心下沉了沉。
瀚藻軒寧靜別致,顧予茗吱呀呀的推開大門,看來沈亦則的確是愛書之人,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書架,上麵擺滿了各類裝幀別致的書籍,旁邊還擺著一張小床,看來沈亦則的確是個勤奮之人。
廳前擺了一件大屏風,正對著門,既屏退了耳目,又保了風水,可謂是一舉兩得。
顧予茗在書架上翻了翻,這上麵放的都是《左傳》《春秋》之類的書。
“看來兵書並不在這裏啊。”顧予茗自言自語道。
顧予茗剛繞過屏風,沒曾想一下子便看見書桌旁正立著一個人,嚇得立刻叫了一聲。
“你怎麼在這裏?”顧予茗撫著胸,望著書桌旁的盛旻雙,顯然是嚇得不輕。
“你怎麼在這裏?”雖然說的是同一句話,可是盛旻雙永遠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波瀾不驚的樣子。
“我,”顧予茗急忙掩飾自己的慌張,“我來找書。”
“是啊,我也來找書。”盛旻雙的垂眼直勾勾的望著顧予茗,看的她心裏發毛。
“怎麼會?”顧予茗脫口而出。
“怎麼?”盛旻雙挑起一絲輕蔑的笑,“三爺的書房,隻有你一人來得,我來不得。”
顧予茗聽聞,尷尬的搖了搖頭,看來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能來嘛,害得她還自責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