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是什麼,但還是謝謝你!”沈離訣抱著包裹感激萬分地看著清嵐,清嵐露出一排大白牙,標誌性地一笑,幾分自信幾分賤,一手叉腰一手隨意揮揮:“記住最後一句話,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再輕生,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天無心亡你,你更不應自棄,前路漫漫,再苦再難也終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我想要的答案?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沈離訣在心底輕歎,清嵐卻始終一臉爽朗自信的笑,一身輕快令沈離訣羨慕不已。她直直盯著眼前這與她年紀相仿的姑娘,一種突來的直覺讓她愈發疑惑此人性別,但怎麼看清嵐都是個可人的姑娘,她便認定這次莫名的感覺隻是錯覺。
回想開來,自小她便對看到聽到的一些事物有奇怪的感覺,認可時那便是直覺,否定時那便是錯覺,那種錯覺時不時提醒著她太信眼睛所看到的。但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注意一個表麵再普通不過的人。
可不知為什麼,她越看越覺得清嵐的眼裏時而悲憫,時而灑脫,那張臉時而親切無比,時而難親近,她說不上那股莫名的氣場是什麼……
想著清嵐說的一番話,她又不由想起臨終前的母親,“無論遇到什麼,都要堅強,相信娘親,挺下去,前方會有一份美好在等你。答應娘親,無論如何……要活下去……讓娘親看到你過得很好,讓娘親安心……無論將來有多悲苦,記住,浮生若夢,而你的路還長著……”這番話再次在她腦海回蕩起時,她的思緒不禁飄向幼時她常坐的屋簷下,尋常的那日卻在多年後還格外清晰。
那日清晨驟雨初歇,她呆望著蔚藍的天空,竟忽而糾結起奇怪的問題:神明真的存在嗎?和煦的風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她看累了,愜意地躺下……
“小呆離?”清嵐伸手誇張地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猛然回過神來一笑,清嵐也樂了:“怎麼,感動得說不出話了?用不用這麼誇張,你發呆的樣子,跟地上那群散仙一樣,嘻嘻嘻……”“散仙是什麼東西?”沈離訣故意甩過一白眼:“跟陰魂教一樣亂七八糟的組織?”“啊?”清嵐為自己說漏嘴一愣,又很快擺出一副得意的姿態:“他們雖然不聽從於……我,但他們怕我!”確認這次沒口無遮攔,暗暗鬆了口氣。
不料沈離訣猛然瞪大眼:“咦?”清嵐還在鬱悶哪裏不對勁麼,不料沈離訣笑得突然:“你忘了像平時那樣加‘姑娘我’三個字!”“誒……”清嵐瞪著雙死魚眼大顆汗珠滑下,沈離訣不禁笑出聲,揮了揮手轉身精神抖擻地跑遠。
清嵐鬆了口氣,變回原形,笑意未減:“命運弄人,不過這丫頭開朗堅強,相信有我在,天不負她。其實……想聽她稱讚一聲美男子的,嘛,算了。”“你莫不是看上凡塵女子了?”隨著慵懶的聲音,屋內走出一身影,清嵐轉身,故作驚訝:“呀,雨神,什麼時候光臨寒舍,跟高調的空空相處久了,反應也遲鈍了。”“答非所問。”雨神一手叉腰一手打著瞌睡:“不過,我還挺喜歡聽你說話,我在天上這兩天閑來無事,看到你在凡間的所作所為,不禁想起一位故友,所以忍不住下來身臨其境。”
清嵐沒心沒肺地笑著,卻毫不客氣地調侃兩句:“雨神還是一如既往個性古怪,誌趣非凡,難怪孤獨。”雨神一雙死魚眼直直鄙視著清嵐:“哪及風神獨一無二,偏愛凡塵有夫之婦。”不等清嵐開口,突然饒有興致吐槽道:“空影在天上忙了兩天,你下凡塵玩了兩年。變女人開店很好玩?地上的雜碎散仙都沒你這麼閑……”
清嵐突然想起什麼,仰望蒼穹,細眉微微一皺:“空空遲早知道,到時會把我撕成碎片,唉,怎麼辦?”雨神隨意地看著一些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救那女人,隻是心生悲憫?放眼望去眾生皆悲苦。”清嵐沉默片刻,才道:“她命不該絕。”雨神隨口吐槽道:“這是死神管的事……”清嵐若有所思:“她與蔡王的事,還不能完。”雨神悶聲悶氣接道:“這是月老管的事……棋神賣臉給你,不然你完了。”
清嵐聽這麼一說,反倒從容滿麵,笑得胸有成竹:“他不敢拿我怎樣,而且我無妨他的計劃。”平靜的話音剛落,又想起重大的恐懼,立刻淚流滿麵:“重點是空空知道我才完了!他要幫蔡王登上皇位,而我救了隨時可能殺了蔡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