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河神就留在天界看守封印瘟神的結界,那裏向來寂寥無人,淒神寒骨,河神無怨無悔地守在那裏,但她並不孤獨,有個苦命的存在始終陪著她,就是瘟神。
瘟神每天都講著自己悲苦的過往,從出生到茫然到存在徹底被否定……不管河神聽不聽,他都會很投入地講,一臉哀傷,怨恨這不公的天地。
“世間每一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價值,隻要你不再茫然,就算天地否定你,也阻止不了你的執念。”時空神曾這樣對瘟神說,他說這番話時很由衷,又很矛盾,那是他少有的感情。
深夜,他盯著地上萬家燈火,一陣心酸沉重,落寞的眼裏哀傷不減:“自我出生起,沒有誰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存在,何去何從,接近我的生靈,都會隨時間化為枯骨,我就這樣孤獨地遊蕩、徘徊,彷徨地望著蒼穹,也得不到神明的答複。”
“一路無人同行,看著那些生靈因自己的存在而死去,看著諸神嫌棄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是我想要的嗎?為什麼這就是我的宿命?我不想負蒼生,我不忍傷害任何生靈,但換來的又是什麼?我就這樣被困著!天地無端生我,卻欲亡我!後來我才知道,哪裏有什麼天道,隻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棋神為之不惜鮮血染髒雙手,他把蒼生當什麼?困住我,是為天下蒼生,為什麼這話從他口中道出,如此可笑……”
講到這裏,他不禁自嘲冷笑:“我是活該啊,是我太天真了,因我不夠強大,才受欺淩,因我沒像他為了力量和權力不擇手段,我才受製於他,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一些生靈的死亡,所以我能力的提升與生靈的生死有關,如果我還能出去,我會讓諸神讓路,奪得一個最屬於我的位子。”
清冷的夜風輕輕襲來,河神不禁想起自己的事,眼神黯淡下來,一種同病相憐感蔓延心頭,她苦笑:“我同情你的遭遇,可你如此去想去做,代價就是,也變成了棋神那樣的偽君子。你會忍心自己變成最厭惡的人嗎?雖然我不知道死亡的感覺,但在我看來,那樣活著依然是漫無邊際的寂寥,比死還難受。或許棋神從不會這樣想,但我會。”
“可以放我出來嗎?”瘟神突來的一句令河神全然愣住。
“我不甘心千年萬年就這樣了結,如果一切還可以重來的話……”瘟神放在衣服上的手已抓緊衣服:“我想再走一次,走自己執念的路,為此,我願付出任何代價……我不甘心棋神至高無上,我不甘心我什麼都沒做就永遠被困這裏,我不甘心……”話未說完結界猛然破除,瘟神愣住。
河神眼裏滿是矛盾與複雜,又痛下決心般閉目搖了搖頭,睜開眼淡淡道:“看得出你說的全是真的,走吧,趁我還未後悔……”
瘟神見狀,露出尖尖的獠牙衝河神一笑,“謝了!”話音一落,便化作一團黑煙飛走。
瘟神下凡塵,第一件事便是吸收已死之人的魂魄強大力量,但被吸收魂魄的死人必須有他的疫種,於是他四處散播瘟疫。天上一眨眼,地上一個月,在那短短一個月裏,地上已有不少人患疫病慘死,諸神得知情況不妙,下界捉拿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