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盛祈坐下來,撫摸慘輕輕擦著她的眼角快要跑出來的眼淚,怯聲說道:“對不起。”
他細細摩挲著晚雨的眼角,如視珍寶,而她能感受到的是指尖的冰涼。
謝謝你,,滕盛祈,同時也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晚雨能夠感受到你的存在,真好。
晚雨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兩把小扇子一樣,她耳邊的兩縷碎發垂落,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現在也絲毫不影響她傾國傾城的名號。
剛得了消息跑過來的沈家人,看到晚雨一如既往乖巧。
“臉色不太好,感覺怎麼樣。”沈榿瑞問道。
她逃不開的不隻是沈家還有命運。
對於陸子川的出現晚雨並沒有感覺到很意外,淡淡說到:“沒事,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結果沒死成啊,讓某些人失望了。”
陸品慕身子微微一僵,陸子川也不指望能攀上沈家這棵大樹。
“沈小姐你好些了嗎?方便跟我們做個筆錄嗎?”一個年輕的警察問道。
晚雨微微咳嗽:“不好意思,我剛剛醒,身體不是特別舒服,恐怕暫時沒有辦法回答你們的問題,而且我需要好好回想一下,你們能明天來嗎?”
她的聲音了透著極致的柔軟,讓人舍不得拒絕。
“好,沒關係那沈小姐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那個年輕警察麵露淺淺笑意的說到。
沈母很了解晚雨,她的事不想讓她擔心也不希望她知道,於是很溫柔優雅的對周怡慧說道:“陸夫人我們出去喝杯咖啡吧,孩子們的事讓孩子們自己處理吧。”
周怡慧點點頭,臨走時經過陸品慕身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來表達自己的立場。
微知拍拍晚雨的手,晚雨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居然是她死死的拉著微知不放開。看她點點頭,緩步離開。
阮微知的背影,想起了剛剛她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晚雨的決定不管有多少人反對,至少最後微知都會在身後對她笑,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卻又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孤獨者。
義無反顧。
看到晚雨的眼神,微知就知道晚雨的選擇,她在陸品慕這件事上其實是放不下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依她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放棄呢?她還是堅定著最初的信念。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晚雨算得上同病相憐,不要看阮微知整天沒心沒肺的活著,但真正的憂傷除了她自己就隻有沈晚雨知道了。
隻有當你的心碎了,你才會發現自己不能再愛了,她曾經對一個人上心了,陷入那片沼澤,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在聽到他結婚的消息時,她不知道那段時間她是怎麼過來的,如果沒有路聲悠,可能也不會有現在的她了。
是路聲悠用心把她的世界照亮,後來她知道路聲悠是沈家飄落在外的千金,她很驚喜,很開心,而相反路聲悠卻極為平淡,後來明白那是她的榮耀,也是她的哀傷。
病房裏晚雨的笑意從淺淺的梨窩中慢慢鋪張開來,令人膽寒。
他如同沐浴在初春潤雨中,冷寒的風,另他身心酥軟,可是卻莫名開始害怕沈晚雨。
阮微知輕輕關上門。
同一時間,晚雨拿起手機,白皙的手指動了動,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場麵頓時有種下旨砍頭的緊張,每個人心裏都一顫一顫的。
“沈總的膽量比我想像的要大,看不出來沈總居然不怕死。”
“陸總過謙了……”
“沈晚雨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非要傷害淩憶雅嗎?……”
“我要幹嘛你應該很清楚,至於傷害淩小姐,我沒有做過,”
“那那些新聞誰搞出來的?”
“你愛信不信。”
“……”
錄音播放從開始到最後,晚雨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陸子川自認很會察言觀色,可此時他是真的猜不透沈晚雨要做什麼。
陸子川昂首闊步走上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晚丫頭我們陸家對不起你。”語氣裏散發出來的是深深的無奈還有惋惜。
“別,我受不起。”陸子川鞠躬的同時,晚雨出聲阻止。
沈庭常隻是站在一旁看著晚雨,他知道女兒不喜歡他,他說什麼晚雨都不會采納。
他是陸品慕的父親啊!一臉沉靜的陸品慕愣愣的站在原地,沈榿瑞不滿的出聲:“道歉有什麼用?這件事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嗎?”
當然即使現在的陸品慕跪下來,痛哭流涕,沈榿也是不會原諒他的。
此刻窗外樹葉莎莎作響,一片樹葉隨著風飄飄灑灑,慢慢悠悠的從窗戶飄了進來。落在地板上,清脆的落地聲,清清楚楚。
晚雨掀開被子,想下床,很厲害的仄斜了一下,滕盛祈尖利的眸子一動便手疾眼快的扶住她,晚雨衝他微微笑了笑,他順著晚雨的腳步牽著她走。
那時,晚雨未曾察覺這一刻在旁人眼裏已成了曖昧,但她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