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沈南塘啊!沈南塘,沈南塘……”
“人家都不理你,哈哈,快走吧!”
“那個就是沈南塘,就是她,那個玩遊戲很牛掰的,真的……”
“你神經病啊,那種女生怎麼可能會玩遊戲玩的很好,你小子是不是想美女想瘋了,哈哈,沈什麼塘,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咱學校有這個人嗎?”
“可是……”
“走了,快點兒。”
夜很黑,月亮也躲著,已經是9點半了,學校剛下課,沈南塘的肚子疼,趁著下課,到學校的醫務室拿藥,學校裏人來人往,嘈嘈雜雜的夜裏,男生女生們一夥一夥地走過沈南塘的身邊,沈南塘自己走著,覺得夜確實有點兒涼了,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可是想一想,她一直都是這樣。
醫務室裏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讓人覺得莫名的踏實,醫務室的醫生,是一個和藹的女人,燙著淡黃色的卷發,沒有化妝,穿一身簡樸的著裝,總是笑著,可是她的醫術並不怎麼好,背地裏同學們都抱怨她,隻收錢卻治不好病。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坐在這裏阿姨給你瞧瞧”,她還是那樣一副笑臉。
“胃病又犯了,拿點藥吧。”沈南塘不想說話,她覺得與人交流都是累的。
沈南塘等著那個醫生給她開了藥,門外又進來兩個同年級的女生,有說有笑,看起來關係那麼的好啊,她站起來,把長凳讓給她們,匆匆地結帳拿了藥就出去了。
雖然她認識那兩個女生,卻沒有跟她們打招呼,她們不熟,雖然同在一個班級,但是說什麼交集,真的沒有,那兩個女生,每次看起來都那麼的開心,沈南塘是誰,可能她們根本不知道。
沈南塘她就是隱形人,無論是在班裏,在人群裏,還是在路上。
“朋友啊,朋——友——”,沈南塘抬頭看看月亮,就像宋詞裏那樣,不一樣也還是那個孤獨的月亮嗎?她輕輕一笑,不知是心酸,還是無奈。
沈南塘提著藥往宿舍走,她走在長廊裏,對麵的教室裏的燈都關掉了,涼亭裏有一對一對的小情侶在牽著手談笑,旁邊的小樹林裏有幾對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在接吻,操場上的大吊燈壞掉了,這些地方就成了校園裏最活躍的地方,尤其是在夜裏,到處都是歡呼聲,吵鬧聲,大笑聲,無論是在大樹下,走廊裏,牆角裏,校園裏的夜總是最喧鬧的。
許多的班主任和老師們,舉著大大的手電筒,從操場這頭掃到那頭,把每個牆角都照一照,在漆黑的夜裏,喧亂的人群中,燈光對學生來說,往往就是這樣,背地裏偷偷摸摸的親熱,可表麵上被老師發現了,也是要被處分的,所以每次燈光在操場一角緩緩走近時,操場上的所有人都大呼小叫地,攜著同伴趕緊的逃跑,正在擁抱的會突然推開對方,說“老師來了快跑,別忘了想我,我愛你!”說完,兩方都拚命的逃離這片被“敵人”入侵的危險區,不到兩分鍾,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散開了,等到老師,轉兩圈提著手電筒離開時,散去的那些學生就會哄哄鬧鬧地回頭,接著開始剛才未完的話題,繼續他們的擁抱和牽手,漆黑的夜裏,校園裏比白天還要沸騰,連熄燈鈴響起時也不舍得回去,他們說著在別人眼裏也超級無聊的話題,甚至浮誇到,“我今天去了幾次廁所”,“我今天吃飯吃到一隻蒼蠅”,他們都在擁抱中接吻中羞澀,隻因是在夜裏,誰也看不到對方臉上那坨粉紅,除了能感受到對方微燙的體溫之外。
提著手電筒的年級主任,用著大喇叭對著操場上一喊,用手電筒在操場上掃來掃去,涼亭裏角落裏都不放過,看到燈光的學生又亂哄哄的回到宿舍,這次真的回去了,一會兒就隻剩下三三兩兩的老師們在操場上,年級主任恨鐵不成鋼的憤憤地對著散去的人群開口不停的大罵著,訓斥著,沒人聽他說話。
學生們都撒腿往宿舍跑,去晚了就門禁了,被關在外麵可是很冷的,剩下幾個大膽的男生嘻嘻哈哈地朝笑著“老肥”,就是年級主任,他胖胖的矮矮的,男生們背地裏都叫他“老肥”,意思就是,老肥老肥了。
“青春期嘛,總是這樣的。”
沈南塘穿梭在人群裏,身體嬌小到幾乎被撞倒,也沒有人跟她說對不起,就這樣走過去,不知道被多少人撞到,才回到宿舍,她草草地吃了藥,不想說話,索性就懶懶的直接躺到了床上,宿舍裏也是亂糟糟的,宿舍管理員走後就開始了亂哄哄的臥談會,沈南塘腦子裏嗡嗡的,像是一大群馬蜂在飛,困意慢慢湧上來,沈南塘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