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疾風掃過,索閣騎著沸雪根本未作停留,直接刺穿而過。

兩個小廝冷汗直冒,太子殿下這是有什麼急事呀,連個守衛都不帶,一個人深更半夜的飛馳出城!

正要關上城門,就見紅塵一騎又折返回來。

索閣突然勒馬,俯視這他倆,急切的問道:“括蒼山該怎麼走?”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小廝趕緊答道:“回殿下,您還是回宮吧,這括蒼山遠得緊哪,此去將近八百裏!”

他遙指帝都以西。

索閣極目遠望,就見那裏煙雲縹緲,竟然除卻暗夜什麼都看不見。

八百裏?他鳳眸裏星火點點,一手揚起韁繩,腿下使力一夾馬腹,沸雪領會,狠命的飛奔起來……

樂樂,你等著,小哥來接你回家,縱使它千山萬裏路,我心依舊!

暗夜無邊,獵獵紅袍消失於慘淡的驛道之上……

清晨的括蒼山,高峻險阻,蒼翠欲滴,那綠色濃得逼你的眼,遠處偶爾還有幾聲雞啼,遼遠空曠。

在這濃重的綠色當中,一道嫣紅飛馳而來,馬背上的男人臉色冷峻堅毅,沒人能看得出來他整整趕了一個晚上的山路。

看見了山底巨石上鬥大的“括蒼山”三字,男人眼底一亮,停了下來。

索閣飛身下馬:“沸雪,去歇息吧!”

那匹威猛的高頭駿馬輕哼了兩聲,朝林中行去。

索閣看著周圍的群山,輕扶了一下鬢角,塗樂樂,你在哪裏?

眼見的這遮天蔽日的括蒼山也沒條像樣的路通向山頂寢宮,索閣暗暗提氣,就要施展輕功向山頂奔去,就聽樹梢上嘎吱一響,一個暗衛跳了下來,手裏舉著一封信。

那暗衛氣喘如牛:“殿下,水姑娘八百裏加急!”

索閣眼梢抬了抬,她怎麼了?刷地接過信箋,抽出裏麵的信紙:

修之,速歸!

索閣大驚,隻有四個字?可他卻有種不安的感覺!

將信死死的團在手心,他還是閃身鑽入濃密的林中,回去可以,至少要帶走樂樂!

一旦進入了叢林,索閣便發現這裏的林木低矮,隱天蔽日,根本無法施展上乘輕功,要想到達山頂,一定要徒步才行。他不覺腳下更加快了速度,塗樂樂,你為何一定要離開帝都?

當他爬到山頂行宮門口的時候,已近正午。

索閣汗流浹背,身上的紅袍已經襤褸不堪,他索性脫去了袍子,露出裏麵一身的華麗白衣。

輕輕的擊打門環:“開門!”

半圓形的拱門緩緩的開了,走出一個身著灰粗布僧袍的小沙彌。小沙彌也不說話,隻是衝著他微笑。

索閣隨意一個分花拂柳招式,欲將他逼至一旁徑直闖入,豈料那小沙彌身子隻是微微一抖,竟靈巧的多了過去,沒讓索閣碰著分毫。

索閣大驚,他會武功,甚至功夫還在上流之選。

“得罪了!”索閣凝神再戰,正要一拳擊中那小沙彌的胸口,小沙彌終於說話了:“喔彌陀佛!施主好身手!”

索閣手下一頓,旋即收回了手:“裏麵可有貴客?”

小沙彌依舊微笑:“裏麵空無一人,施主請回吧,此乃佛門淨地,遠離塵世紛爭!”

空無一人?索閣鳳眸一厲:“當真?”

小沙彌雙手合十:“小僧以性命擔保!”

那個樣子,實在不像是說謊,索閣踉蹌的轉身離去,一天一夜的疲憊,終於如數全部湧了上來。

絕望,詫異,落寞,寂寥,疲乏……總總感覺如潮水般的湧入了他的腦海!

樂樂,你不在?難道小美說了假話?

失魂落魄的又下了山,索閣暗想,莫非是我登錯了一峰?

林子裏的灌木狠命的拉扯著他的後背,將他的雪白的衣衫劃得殘破不堪,他渾然不知,滿腦子隻有一個信息,樂樂不在!

下了山,他來到了山腳下的一個小麵館裏叫了碗麵條,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清爽的陽春麵上來了,還帶著熱氣兒,索閣沒有拿筷子,對著碗裏兩個漂移的小蔥花,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父皇帶著樂樂最早昨日午後出發,而他是半夜就出發沒錯,但是以父皇和樂樂嬌貴之軀,他們的斷不可能騎著良駒日行千裏的奔至這裏,坐馬車,八百裏,他們至少要趕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