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日的策劃與權衡,我們打算犧牲那可憐的老樹,用它的樹皮做成球形騰圈,因為它的彈性極好,能避免硬物的撞擊,我們則可以蜷曲在球體中,減少傷害。對於陪伴了我們一年多的老樹,雖然很是難過,但是這裏的樹木惟有它是最奇特、彈性最好的一棵。關鍵還有樹皮裏含有一定的特殊水分,甜甜的味道能持續很久,如果實在沒有東西可以吃,最後隻能吃掉這些樹皮解渴充饑,這是我們特別需要的。畢竟大家在怪圈裏能呆多久,是否能出去也是個迷。
我們選擇了把騰圈做成了兩層,外層厚實寬大、縫隙偏小,裏層藤圈圓潤,由樹皮交織而成,縫隙稍大,並在裏外層中間摻雜柔軟的樹枝和樹葉,讓其更加輕柔舒適。最後決定做上三個大型藤圈,倆倆一組,嗯嗝兒則單獨一組,原本計劃是一人一個藤圈,可是對於未來的生死之路,我們都認為不管是什麼,都該在身邊有個伴兒,哪怕黃泉路上,生與死都有個照應,我們之間的距離也不應拉的太遠。於是我們按照洞穴的大小比例,做出了三個大型的騰圈,並用打結纏繞的樹皮為三個藤圈之間做了兩條厚實的粗繩相連,這樣不管吹到哪裏,我們都能在一起。因為嗯嗝兒的體型大,所以隻能單獨在一個藤圈裏,隻要我們為它準備足夠多的食物和飲水。所有的想法在能力範圍內盡量保全所有人的性命。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中度過,因為大夥兒有期望、有害怕、有擔心、有憧憬。麵臨未知的使命,人人都顯得迫切卻又繃緊著每一根神經,高度集中的做著每一件事,思考著每一種後果。就連嗯嗝兒也感覺到了嚴重性,積極的參與捕捉大量的老鼠,並且烘烤製成鼠幹,還飛到果樹的頂端摘取成熟和即將成熟的果子。
偶爾書昊會偷空到我身邊說上幾句話,大概意思是想和我在一個騰球裏,方便照顧,可之前勇哥的安排是他和我一起。我總會調皮的笑笑說,大哥也能照顧我的,不用擔心。
直到書昊第五次靠近我時,他才道出了真正目的。
書昊比以往靦腆些仿佛也猶豫了很多,也許是我們的關係有所改變,不再是哥們兒,他會更加注重幹淨、打扮和說話的方式方法。當然也不排除有一定的大男子主義,可是我偏喜歡為難他的樣子,他是那麼的可愛、迷人。
書昊蹣跚的走到我身邊東拉西扯了一陣後,有些結巴的說:“嵐兒,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你最想和誰在一起?”
我憋了憋嘴,說:“這個嘛,隻要不是一個人就好,和嗯嗝兒在一起會很不錯,我好喜歡它。”
憋屈很久的書昊急切地把我拉到身邊,深情的用帶著刺刀的眼神看著我:“你愛我嗎?難道不是最後一刻應該和愛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嗎?我們這次的行動很可能是走向地獄的,如果我們能在一起,起碼在地獄中我會為你多受一些苦,嵐兒,我好害怕失去你。”書昊的眼睛變得溫柔起來,緊緊地摟住了我,青筋乍現額頭,一滴眼淚悄然滴向我的後頸窩,這是從未有過的,想來他是逼急了。我的心徹底碎了,仿佛看到了離別,看到了死亡。
我把臉深深地貼上了書昊的臂膀,雙手環繞著他那厚實的腰肌,撫摸著不再堅強的背脊,伴著悲慟的淚水道:“昊,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們是相愛的嗎?我愛你,從未停止過的愛著你,你對我的好下輩子我也記得,真的。”我踮起腳尖,慢慢把嘴貼近了書昊的厚唇,親親點擊著,它是多麼的溫暖,濃厚的氣息索饒著全身每一塊細胞,我是多麼的眷戀,久久不願分開。書昊細細地回應著我的吻,仿佛隻有兩個人的世界,如此暈眩空靈。我輕輕吮吸著書昊的嘴唇到鼻尖到臉頰到耳根,讓奓開的毛孔得到安撫,最後悄悄地貼近耳洞,帶著柔和的氣息吹向耳膜說,“可是我們不能彼此看著對方受傷害的樣子,你認為我忍心讓你為我受苦嗎?那樣比殺了我更加痛苦。我不能看著你死在我麵前,你也不要看著我死去的模樣,那是多麼的殘忍,人間最痛苦之事莫過於看著最愛的人在身邊慢慢死去,而且是被慢慢折磨而死,那樣我會瘋的,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