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話一出口,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大臣們都不敢隨意接話,就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卷入這趟渾水裏麵去了。
皇帝隻是輕飄飄的看了慕容成一眼,說道:“顧北剿滅了土匪窩,斷絕了當地的匪患,乃是大功一件,怎麼到了太子嘴裏,就變成罪過了?”
慕容城被皇帝那一眼瞪得心裏發虛,但還是堅持說道:“父皇,我朝曆來最重承諾。當初顧將軍奉皇命前去剿匪,事先說好乃是戴罪立功。必須大獲全勝,才能將功折罪。如今不但沒有全勝而歸,反而損兵折將,父皇若是一時心軟,給顧將軍奉上,隻怕會落人口舌。”
“那依太子之見,怎樣才能得到眾人的讚同?”皇帝似乎是在問話,但是沒等慕容成回答,他就接著說了下去,“是朕將幫朕帶兵打仗的大將軍,在勝利班師回朝之後,將他興師問罪?這就是太子的治理之道嗎?”
慕容成忙道:“父皇誤會了,兒臣並非是針對顧將軍,隻是覺得凡事應該實事求是。賞罰分明。顧將軍剿滅了土匪,該賞。但他沒有實現對父皇的承諾,又折損了不少將士,這就該罰!”
“哼!”皇帝冷笑道,“太子事事如此斤斤計較,未免心胸不夠寬廣!天下能人將士,豈能有十全十美之人,一點點小失誤就要揪出來,隻會讓手下人寒心!”
這話若是放在皇帝和太子私下的交談之中,還可以說是父親君臣之間的教導。但是皇帝將這話放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那就是訓斥。
而且是極其嚴厲的訓斥,一點也沒給慕容成留麵子。
大臣們紛紛低下頭,隻恨不能捂住耳朵,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隻有柳丞相站出來,說道:“皇上宅心仁厚,能容天下,是天下之福。顧將軍此次,雖有小波折,但是瑕不掩瑜。能夠一舉剿滅匪患,解決了朝廷多時的困擾,確實是大功一件,得到一些賞賜,也是他應得的。”
“愛卿所言極是!”皇帝摸了摸小胡子,覺得剛才被慕容成氣到的心髒緩緩平靜下來,“此事朕意已決,顧北替朕解決心腹大患,理應得到獎賞。將來你們當中,誰能像他一樣出色,朕自然也會有賞。這事就不要再提了,太子若是閑得無聊,多回去習文練武,讓朕看看你比顧北更出色的一麵!”
皇帝擺了擺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讓大臣們將今日的奏章遞上前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慕容成被當眾訓斥了一頓,隻覺得臉上猶如被連扇了十記耳光,火辣辣地疼。他退回自己的位置,心裏卻絲毫不能平靜下來。
看著龍椅上的皇帝,慕容成眼裏劃過一絲怨恨。
明明他才是太子,皇帝卻次次維護一個外人,不顧他的臉麵。老東西,等我登上了皇位,一定要將這番恥辱加倍奉還!
回到家之後,慕容成仍然不能解氣,抬眼看到書房牆壁上掛著的劍,想起皇帝的話,心頭怒氣又生。
他取下寶劍,一套招式下來,地上一片殘枝敗葉,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太子殿下。”
身後傳來顧榮的聲音,太子露出一點厭煩的神色,將寶劍收了起來。
“你來有何事?”太子冷淡地問道,連一句客套都沒有。
顧榮像是習慣了慕容成的這種態度,並沒有生氣,反而陪出一點笑臉,說道:“太子這是還在為顧北那廝的事生氣?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如此,盡管放寬心,顧北得意不了太久。”
“哦?”慕容成懷疑地看了顧榮一眼,“莫非你有什麼好主意了?”
顧榮梗了一下,心虛道:“目前還沒有,不過太子殿下不必擔心,就憑顧北的伎倆,很快就會露出原形的。他根本沒有為官的天賦,在京城呆不了多久。肯定會犯下錯事,給他自己引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