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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李靜雲重重衝進猩紅色的液體中,出奇的是他竟然沒有受到一點傷,隻是因為衝擊顯得有些方向感缺失。視野中全是鮮紅,大口大口的腥膻液體灌進李靜雲的口中讓他喘不過來氣,胡亂抓取的手滿是軟綿綿滑膩膩的觸感,李靜雲在深深的血液中撲騰了一陣,終於穩住了身形。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平靜血海,廣闊無垠,閃著瑰麗的波光,放眼望去隻有讓人絕望的紅;頭上是高高的天花板,標著顯眼的“B13”標誌,乍一看去仿佛整座大樓,乃至於整座城市都是浮空建築在這片血海之上;腳下是深紅的血液,用腳根本踩不到底,李靜雲剛才曾經深深地紮入裏麵,也沒有任何接觸到地麵的跡象。
血海之中,一座由骨架堆成的白色島嶼突兀地聳立在正中,幼小的女孩穿著破爛的連衣裙坐在上麵一言不地盯著李靜雲,她的右手中正是自己在樓上現的那把女式手槍。李靜雲看著那個小女孩,心裏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她。
“……”
詭異的沉默中,心中毛的李靜雲下意識地開啟了概率判定,可當他的視線再次投向那個小女孩,一股針紮般的刺痛忽然間從他的視網膜散開,如同高壓電般貫穿了他身上的所有神經。
“啊!”李靜雲不由得捂住眼睛高聲痛叫。
“你……能力者?”不知是做了什麼的小女孩終於有了反應,從她蒼白的嘴唇裏輕輕突出這句問話。
李靜雲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敢回答。
“我……討厭能力者,你…女孩將手槍對準了李靜雲。
“等、等等!”李靜雲還想解釋些什麼,他不想傷害任何人,現在也沒有能力傷害任何人。
“啪!”小女孩沒有聽李靜雲的辯解,清脆的火藥炸裂聲響起,子彈沒有射中李靜雲,而是徑直紮進了他眼前不遠處的海麵。
“在地獄裏懺悔你的罪過去吧……”這是李靜雲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子彈射進海麵的瞬間,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的血海開始沸騰翻滾,滔天的血浪帶著狂暴的嘯叫突兀地出現在海平麵一端,轉眼就吞沒了那小小的骷髏島,向李靜雲直衝過來。
李靜雲拚命地掙紮著,用他不怎麼好的水性在缺牙交錯的浪尖掙紮,猩紅灌進口中的感覺窒息著他的肺,磅礴的力道將他剛剛接回原本位置的胳膊再次從肩窩裏卸了下來,使他的求生動作變得更加舉步維艱。
人是無法對抗大海的憤怒的……
不知掙紮了多久,不知漂流了多久,李靜雲終於在似乎無盡的狂浪中放棄了生命,他被翻卷的浪頭卷入海底,再也無法浮出水麵。
身體在不斷地下沉,肺部因為缺乏氧氣變得火辣辣的疼痛,死死咬著的牙關漸漸經受不住對氧氣的渴望而鬆開,灌進更多對身體有害的血液。
“啊……我想起來了。”
意識彌留的時刻,李靜雲忽然想起那個小女孩的聲音和維達實在是太像了,對自己開槍時候的眼神也和她作戰時的神情一摸一樣。
“早想到就好了……”懷著這樣的懊悔,李靜雲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隻手猛然插進海中,抓住了李靜雲斷掉的胳膊。
――未知時間?未知地點――
手腕和腳踝間傳來冰涼的金屬觸感,渾身上下仿佛興奮劑後遺症般的劇烈疼痛,肱骨關節插進肩窩後麵,將左臂擺成奇異的形狀,疲憊至極的眼皮悸動了幾下,代表著它的主人恢複了知覺。
“我還活著啊……”自己對自己輕聲說。
李靜雲的語氣裏沒有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充斥著憎恨的味道,憎恨自己求生的掙紮,憎恨這個噩夢般的世界,然而他又沒有自我了結的勇氣。在真實和虛幻之間徘徊,讓李靜雲的精神越來越脫離常理,人類與生俱來的求生**在漸漸遠去,剩下的是希望以死擺脫這個噩夢的畸形思維。
其實,這也算是人類的天性之一,人們稱之為逃避……
漸漸地,李靜雲的聽覺恢複了正常,耳中開始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那歡呼狂熱而嗜血,宛如在羅馬鬥技場中打賭角鬥士與野獸孰死孰生的公民們,其間還夾雜著什麼東西瀕死的哀號。
李靜雲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死命奮戰的幼小背影。
“小夢羽!”李靜雲一下子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背影,精神也為之一振,他想挪動身體,鐵索的響動卻告訴他自己被牢牢地鎖在了這裏。
這是一個龐大的鬥技場正中,樣式像極了自己曾經奮戰過的綠蔭區訓練場,隻不過裝潢血腥而壓抑:吊著死屍的鐵鉤子就這麼懸掛在天棚,巨大的鐵風扇在火爐前半死不活地轉動著,給場地上投下斑駁的陰影,空蕩蕩的看台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狂熱的歡呼卻不住地從上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