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九急得原地直打轉,我看他眼神,要哭了似得。
“那個,我父親五年前就離家出走,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所以,我壓根不知道他在哪兒,更不能幫你傳話。”
提到父親,我的心不禁一陣揪痛。五年前的一天,父親接到電話,急急忙忙出門,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母親正是因為擔心父親,久慮成疾,兩年前,不幸離世。
所以,在我內心,一方麵思念父親,另一方麵,我對他懷恨在心。要不是因為他,母親就不會這麼幸苦,這麼早離開。
五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打聽他的消息。
“什麼?你……你說什麼?五年前他出走,至今未歸?”陳老九木訥著望著我,腳底不穩,蹭蹭蹭向後倒退了兩步。
客廳內,我給陳老九倒了杯熱水,隻見他雙手用力抱頭,看上去十分痛苦。
“朱齊,你這個王八羔子!”
隱約間,我聽見陳老九在罵父親。
他究竟和父親是什麼關係?究竟為何而來?又為何莫名其妙的說我失憶?許多問題一下子湧出我的腦海。
我坐在他對麵,想要好好的聽他解釋一翻。
陳老九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二話不說,直接從他隨行的包裏,掏出一疊信封遞給我。
我好奇的接過信封,慢慢拆開,裏麵居然是一摞照片。
我挑出顏色發黃,看上去最破舊的一張照片,上赫然寫著一行字:一九三八年十月國民第十三考古隊秦嶺合影。
看到這兒,我心裏有點發虛。喉嚨滾動了下,撇了眼坐在對麵的陳老九。然後,繼續低頭看去。照片背景是一片森林,中央有十來個人,穿著統一的服飾,每個人表情各不相同,但多半洋溢著無限的高興。
我很快將目光注意到一個熟悉的麵孔上——爺爺!
沒錯,我的爺爺竟然也在照片上。
我顫抖著手,快速翻到下一張照片,再次出現了兩個熟人。
父親!還有現在正坐在我對麵的陳老九!
從照片顏色上看,應該是不久之前拍的。父親正和陳老九肩並肩,手裏舉著一個鐵鍬,單手向上,神情十分激動,兩側還有些旁觀者望著二人拍手鼓掌。
我緩緩放下照片,心裏已經有了點底。原本,我以為陳老九是公安或者打擊盜墓的特警,沒想到,他竟然和我父親一樣,是一個土夫子!
沒錯,我爺爺是個土夫子,父親也是個土夫子。長久以來,我們家族一直從事盜墓的行業。所以我才會對古玩這麼感興趣,才會如此精通古玩。
但是,到了我這一代,爺爺有意想要斷掉盜墓一脈,因此,我並沒有得到爺爺和父親關於盜墓的真傳。否則的話,今天的我恐怕就不會安於現狀,待在一個小小的縣城裏安穩度日了吧。
“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陳老九看了我不一樣的表情,便知道我心理變化,對,他猜得不錯,我開始有點相信他了。
“我父親現在怎麼樣了?”我用手敲了敲最上麵一張照片,示意陳老九給我說明一下。
陳老九看了下照片,便眯起眼前,慢慢回憶道。
“這張照片還是兩年前在內蒙古拍的。你仔細看照片左上角,那兒有許多羊群。去內蒙古的原因,我想就算我不說,你也明白——嗬嗬,我們在那找到了疑似元朝皇室的墓……”
原來,這些年來,陳老九一直和父親合作,走南闖北,到處尋墓。但凡有丁點消息,他們就會傾巢而出,把當地翻個底朝天。
而五年前,父親正是接到陳老九電話,才會不顧母親反對,前去與他會和。
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三年間賺了不少錢。
就在第三年,他們想要收手,歇息幾年的時候,又收到消息,在內蒙古阿拉善盟疑似發現元朝皇室墓。
再三商議之下,父親和陳老九決定再幹最後一票。
“後來呢?”我端坐在陳老九對麵,聚精會神聽他講,可他就此戛然而止。
陳老九猶豫了會,我注意到他雙手攥緊幾分。
“後來我跟你老爹安全出來,我們兩個在包頭分手,之後就沒了聯係。”
直覺告訴我,陳老九這個匹夫在撒謊!娘的,演得太不專業了!
我呼了口氣,語氣冷冷道:“請你告訴我實話好嗎?”
陳老九直愣愣望向我,開始還一副死不承認,末了,估計撐不下去了,深深歎息了會,繼續說:“你是朱齊兒子,告訴你也無妨,沒錯,我和你老爹在墓室裏發現了一件聞名已久的寶貝——龍首鼎!”
陳老九一字一頓,把龍首鼎三個字讀的格外重。
我的心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