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秦府正廳之中,心裏默誦過一遍九陽金針的行針要訣後,房遺愛百般無聊之下,不禁回憶起了剛剛在長安酒肆發生的事情。
房遺愛聯想起高陽公主在離開雅間時,看向自己那略帶焦慮的目光,心頭不由一顫,“那小丫頭好像挺在意我的?”
見房遺愛坐在一旁傻笑,秦京娘有些好奇,暗想道:“怎麼這小賊看起來一點心事都沒有?難不成他有把握十拿九穩的治好我爹爹的病?”
不一會,秦瓊和陳禦醫便回到了正廳。
見陳禦醫眉頭緊鎖,房遺愛微微一笑,看來陳禦醫碰壁了。
秦京娘見二人走來,連忙上前詢問,“陳禦醫,我爹爹的病怎麼樣了?”
陳禦醫摸了摸胸前花白的胡子,沉吟了一會說:“國公為國常年征戰,一身舊傷早已冰凍三尺。眼下也隻能用湯藥慢慢調理了。”
聽到陳禦醫的診斷,秦京娘頓時泄了氣,十幾年來秦府曾請過不下數百位名醫,而得出的結論大多跟陳禦醫所說的類似——無法根治,隻能調理!
“又是湯藥調理,這十幾年家裏的藥罐子都要堆成山了!”
見秦京娘口無遮攔,秦瓊有些不悅,“京娘,不要胡說!”
“大小姐不必氣餒,老夫常年行走在大內皇宮,所用的藥方與那些草頭郎中並不一樣。”陳禦醫說到草頭郎中時,目光朝房遺愛看了幾眼,顯然在他心裏早已將將房遺愛當做了蒙吃蒙喝的庸醫騙子!
見陳禦醫指桑罵槐貶低房遺愛,見識過房遺愛身手的秦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接著讓人拿來紙筆,請陳禦醫將所需要的藥材寫下來,以後也好照方抓藥。
安頓好陳禦醫後,秦瓊走到房遺愛麵前,抱拳說道:“何兄弟,請隨秦某去到臥房?”
雖然知道秦瓊是要去治病,但兩個大老爺們去臥房,這讓房遺愛有點不能接受,“不必了,在這裏就行。”
見房遺愛拒絕,秦瓊微笑應時,暗地不禁誇讚起了房遺愛不拘小節。
坐到房遺愛身旁的座位上,秦瓊伸出手腕,說:“何兄弟,請。”
看著秦瓊的舉動,房遺愛搖了搖頭,“不用號脈。”
“不用號脈?”聽到房遺愛的話,原本在一旁書寫藥方的陳禦醫站了起來,“普天之下,歧黃之術無非望聞問切,不用號脈?聞所未聞!簡直荒唐!”
房遺愛見陳禦醫三番兩次出言詆毀、輕蔑,心裏感到有些不爽,“一葉障目!”
陳禦醫聽到房遺愛的話,頓時氣得心血上湧,花白胡子連連顫抖,“孺子,你怎敢!”
見陳禦醫被氣的直吹胡子瞪眼,房遺愛暗暗叫好,接著一本正經的說道:“國公常年為國家東征西討,受些刀槍瘡傷在所難免,時間一長兵鐵之氣在體內淤積不散,才有了這身傷病。”
聽到房遺愛的推理,秦瓊、秦京娘二人紛紛點頭,雖然這番話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聽說,但像房遺愛這樣說的簡單透徹的還是頭一次。
雖然房遺愛說的一點不差,但卻還是遭到了陳禦醫的嗤之以鼻,“哼,這些老夫早已看出,烏鴉學舌實在可惡!”
“藥石調養雖然能夠固本培元,但是見效極慢而且收效甚微,所以在下為國公治病並不用煎湯熬藥。”
見房遺愛直接將自己的診斷否定,陳禦醫大聲叫嚷道:“荒謬,簡直狗屁不通!”
秦瓊雖然久經沙場,但對於中藥湯子那股子氣味實在有些懼怕,見房遺愛的方法不用在喝湯藥,秦瓊不禁有些欣喜,“不用煎湯熬藥?但不知何兄弟用什麼方法?”
房遺愛見秦瓊詢問,緩步走到陳禦醫麵前,抱拳施禮,“陳禦醫,可否借金針一用?”
見房遺愛討要金針,陳禦醫有些狐疑的打量了房遺愛幾眼,原本他並不打算將金針借出,但因為害怕被秦瓊父女嘲笑度量狹隘,最終他還是答應了房遺愛的要求。
陳禦醫站在原地,做出了一副觀看房遺愛出醜的架勢,“童兒,把金針拿給他。”
陳禦醫的小藥童見房遺愛穿著寒酸,目光隨即露出了輕蔑的神色,“小心著點,這包金針可值許多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