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粉壁題詩(1 / 2)

“舉子不舉,哈哈,舉子不舉!”

“好文采,雖然有些俗氣但卻也別有一番味道。”

“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合轍押韻,合轍押韻。”

聽著眾人的哄堂大笑,以及譏笑的話語,舉子書生臉色由綠變黑、又由黑變紅,一時間竟快要趕上川劇變臉了。

舉子書生被氣的臉頰漲紅,看著房遺愛支吾了半天,最終才憋出了四個字,“粗俗無恥!”

等到二樓中的哄笑聲落下,舉子書生強忍著怒火,說道:“對對聯算不得什麼本事,你可會寫詩?”

見舉子書生喋喋不休,房遺愛眉頭一皺,拱手對李肅說道:“今日窗外下雪,我送賢弟一首詠梅詩如何?”

或許是因為喝酒的緣故,此刻的李肅臉頰漲紅,看向房遺愛目光有些迷離的點了點頭,“好,多謝仁兄。”

舉子書生見房遺愛要作詩,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對一旁看熱鬧的小二吩咐道:“小二,拿紙筆來!”

等到小二拿來紙筆,舉子書生對著房遺愛拱了拱手,目光中的輕蔑之意一覽無餘,“兄台,請吧?”

“請指教。”

說完,房遺愛拿起飽蘸墨汁的狼毫筆,隨即想要在紙上寫下詩句。

可當房遺愛看到小二手中托盤裏的宣紙後,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我記得唐宋時期文人盛行在牆壁上題詩?”

想到這裏,房遺愛拿著狼毫筆,徑直走出了座位間。

四下打量過後,房遺愛將酒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飲而盡,隨即朝著二樓正中央的牆壁走了過去。

房遺愛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舉子書生冷哼一聲,譏笑道:“喝酒壯膽?就算你再喝十壇美酒,該寫不出來還是寫不出來!”

房遺愛走到二樓正中央的牆壁前,對著麵前的幾位食客說道:“幾位兄台請讓讓。”

雖然幾人不清楚房遺愛想要做什麼,但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他們幾人還是依次讓開了。

站在牆壁前,房遺愛深吸一口氣,提筆在粉牆上快速書寫了起來。

“他在幹嘛?刷牆嗎?”

“小二,還不快去攔著!待會老板又要扣你的工錢了!”

“這哥們不會是喝多了吧?”

舉子書生見房遺愛手持毛筆,在粉牆上大肆書寫,不禁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眾人平日都以文人才子自稱,此刻見房遺愛竟然在牆壁上書寫詩句,紛紛大感鄙夷,看向房遺愛的目光隨即升起了一絲不屑。

舉子書生對房遺愛之前的對聯懷恨在心,趁著房遺愛寫詩的空隙,還不忘諷刺幾句,“兄台,如果不會作詩就不必勉強了。你在這裏粉刷牆壁是要被罰錢的啊!”

舉子書生的話音剛落,房遺愛便已經寫好了前兩句詩,跟昨天參加恩科考試一樣,此刻他所寫的字體同樣也是瘦金體。

“他寫的是什麼字體?瘦直挺拔,不似楷隸卻別具神駿!”

“橫畫收筆帶鉤,豎畫收筆帶點,撇如匕首,捺如切刀。雖有金戈之氣但文氣並存,好字,好字!”

“哇,這是什麼字體?莫非是兩晉時的古帖?!”

不但二樓眾人對房遺愛的字體讚賞有加,就連之前對房遺愛幾次奚落的舉子書生,此刻看著粉壁上的字跡也不禁有些愣神。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的注視下,房遺愛一詩作成,看著粉壁牆上猶如銀鉤鐵畫般的瘦金體,這位文抄公微微一笑,接著返身回到了窗邊的座位上。

房遺愛喝下一杯葡萄酒後,指著粉壁牆上的四行詩句,問道:“賢弟,這首詩如何?”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誦念過一遍後,李肅連連點頭,對著房遺愛拱手說道:“兄台高才,小弟自愧不如。”

見李肅出言稱讚,房遺愛微微一笑,不過下一刻,在聯想到之前自己也曾在長安酒肆天字一號房寫過這首詩句,而當時高陽公主卻對此不屑一顧的場景後,房遺愛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就在二人交談間,舉子書生再次走到了房遺愛麵前,不過這次他臉上盡是崇敬的神色,哪裏還有之前囂張的氣焰,“兄台高才,在下佩服之至。”

見舉子書生有意結交自己,房遺愛不屑一顧,視若罔聞的舉杯對李肅說道:“賢弟,請。”

李肅看著舉子書生的態度轉變,心中暗暗為房遺愛叫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