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詩吟成四座驚(1 / 2)

“生氣不足?”虞乘奉聽到房遺愛的點評,冷哼一聲,不服的叫囂道:“你懂書法嗎?”

見好言相勸,卻遭到虞乘奉的置疑叫囂,房遺愛心中燃起一絲怒火,冷聲回道:“在下不才也曾自創瘦金體。”

“瘦金體!我聽說過!據說連房丞相看到後,都讚賞有加呢!”

“我還親眼見過呢,筆走龍蛇、鐵畫銀鉤,單論書法可算得天下第一等好文章!”

“聽說長安酒肆粉壁牆上的拓片,現在已經炒到五百兩一副了!”

聽著席間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原本坐在席間不敢發言的老博士,昂首得意一笑,說道:“拓片算個屁,我家裏現在還掛著一副瘦金體的真跡呢!”

“什麼!”

“你一個從五品的窮夫子,竟然買得起瘦金體的真跡?”

“老頭兒,你喝多了。回家睡覺去吧!”

老博士此言一出,眾人的注意力被完全轉移到了瘦金體上麵,之前被眾人吹捧的虞乘奉隨即也被晾到了一邊。

見眾人不信,老博士仰頭喝下一杯水酒,起身負手念道:“聞道梅花坼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億,一樹梅花一放翁。”

“天爺,你什麼時候開竅了?這詩是你寫的?”

“乖乖,老頭兒,你是不是吃了十全大補丹了?”

“好意境!絕了!這首詩不比長安酒肆的詠梅詩差!”

老博士一詩吟成,四座皆驚,在座的朝中大員不禁重新審視起了這位年過七旬、衣著簡樸的老夫子。

“哼!”因為天寒老博士吃了多水酒,聽到眾人的讚歎聲,不由冷哼一聲,說道:“這是何榜首寫的!”

得知老博士所誦讀的詩句,是出自何足道之手後,眾人紛紛朝著房遺愛看了過去,目光中盡是驚愕之色。

見房遺愛因為一首小詩出盡風頭,虞乘奉冷哼一聲,說道:“哼!一首詠梅詩而已,算得了什麼!”

房遺愛見虞乘奉態度囂張,原本還想留些情麵的他,隨即改變了注意,“虞公子,你所寫的漢隸火候已到。但是斧鑿之氣太重,以至於字裏行間毫無生氣可言。望公子多加改正吧。”

見房遺愛指出虞乘奉書中的弊病,那幾位同樣看出缺點的文官一齊點頭,紛紛好言勸慰起了虞乘奉。

“的確,這幅對聯就好似斧鑿刀刻一般,死氣彌漫、毫無生氣!”

“不錯!虞永興的楷書可謂當世一絕,公子還是跟隨乃父好生研習楷書吧。”

“對啊,漢隸雖然有獨到之處,但令尊的楷書卻早已融彙二王精髓,還是棄掉漢隸改學楷書吧。”

虞乘奉平日自認隸書在同輩中毫無敵手,此刻聽到幾位文官的話語,他突然感覺自己三十年來的信仰轟然崩塌了。

惱羞成怒下,虞乘奉大聲嚷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漢隸是我一生的追求,絕無摒棄的可能!”

見虞乘奉言語偏激,幾位好言相勸的文官紛紛搖頭,隨即不在理會這位徒有虛名、性格狂妄的蠢材了。

虞乘奉見眾人全都聲援房遺愛,不由怒目圓睜,說道:“你們剛剛還在貶低他,說他徒有虛名。怎麼這一會就變卦了?”

“這...”

情商極低的虞乘奉此言一出,正廳中頓時一片寂靜,眾人之前之所以貶低房遺愛,完全是出於士大夫和白丁文人的立場不合,以及有心通過虞乘奉結交房玄齡和虞世南,這才會出現話鋒一邊倒的局勢。

而此刻怒極之下口不擇言的虞乘奉的一番質問,顯然打了在場眾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見眾人啞口無言,虞乘奉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轉而指著房遺愛說道:“你說瘦金體是你自創,但我們都不曾見過你親筆所書,我懷疑瘦金體是你冒名自認的!”

說完,虞乘奉收起之前所寫的對聯,隨即讓出了書案前的位置,說道:“今天陳國公大壽,你何不寫上一副對聯證明你的清白?”

因為之前答應了候霸林的請求,房遺愛今天原本就要文抄詩句,作為賀禮送給侯君集,此刻見虞乘奉自討羞辱,他不由冷笑一聲,拱手對眾人說道:“好!列位大人,在下獻醜了。”

見房遺愛要現場書寫瘦金體,眾人紛紛向前一步,想要一睹瘦金體的風采。

房遺愛走到書案前,拿起狼毫筆,思想起侯君集武將的身份,他心頭微怔,隨即大筆一揮,在宣紙上寫下了一篇詩句。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四句五言律詩一出,原本寂靜無聲的正廳轟然嘈雜,眾人看著房遺愛寫出的詩句,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好一手瘦金體,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