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佛心不在(1 / 2)

見辯機神色有變,襄城掩麵輕笑,心間挑動辯機追求高陽的心思便多了幾分把握。

進到禪房,襄城坐在木椅上,眼神不住的打量著辯機。

為襄城送上一盞香茶,辯機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坐在蒲墊上問道:“公主,但不知有何有關漱...高陽公主的事情?”

“法師,事到如今我就對你直說了吧。”心中思忖過後,襄城故作皺眉道:“自從在貴寺見到法師你後,漱兒回到長安日夜茶飯不思,眼見著都消瘦了許多呢。”

聯想到房府門前那短暫的相遇,辯機心間微怔,不知怎地竟莫名有些心痛。

雖然心中歡喜,但辯機還是拿出一副清塵之態,道:“貧僧乃是方外之人,何故引得高陽公主茶飯不思?”

見辯機神色怪異,襄城暗罵一聲虛偽,轉而說:“法師有所不知,高陽的駙馬乃是一介武夫。成天隻曉得舞槍弄棒,哪裏懂得漱兒的心思。”

“武夫?”辯機心頭暗轉,對襄城說:“敢莫是那房丞相次子房俊麼?”

“不錯正是那個冤家...正是那個莽夫。”話說一半,襄城稍稍收神,說:“那個莽夫成天隻曉得飲酒取樂,還是讓流連於平康坊,漱兒為此終日以淚洗麵,期間還常常提起法師你呢。”

此言一出,辯機臉上喜悅之色大放,連忙問道:“提起貧僧?說些什麼?”

“漱兒說法師你才高八鬥、相貌俊美,若不是方外之人定要改嫁與你呢。”說完,襄城暗地呸了兩口,心想,“你這和尚哪裏比得上房郎,若不是為了得到房郎的心。本宮才不會如此奉承與你呢!”

聽到襄城故意遊說的話語,辯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起身問道:“此話當真?!”

“當真!”見辯機被說動,襄城言之鑿鑿的說:“這是本宮親口聽漱兒說的。”

說完,襄城輕抿茶水,說:“法師才高八鬥,人品、相貌也是一流,何必在這庵觀寺院虛度年華呢?男兒再世那個不求得榮華富貴、功名加身...”

襄城話說一半,辯機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心中殘存的佛心猶如警鍾般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公主,貧僧早已斬斷塵緣,此等事與我無幹。”

“法師難不成想要跟玄奘法師一樣,前去西天受盡風霜之苦?若是半途遭遇不測又有誰能記得法師所做的一切呢?”

襄城拿出玄奘法師來舉例子,擾的辯機心緒繁亂,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對。

飽受心魔困擾的辯機,一番內心掙紮過後,所幸端茶送客,“貧僧要做功課了,公主請回吧。”

見辯機婉言讓自己離開,襄城卻也不惱,起身道:“法師真的想此生青燈古佛伴流年?還是與漱兒夜話書齋、紅袖添香呢?”

說完,不等辯機開口做決定,襄城踱步走出禪房,回頭看向坐在蒲墊前閉目誦經的辯機,道:“哦,險些忘了。臨來之前漱兒讓我給法師帶句話。

得知高陽有話,辯機隨即張開二目,滿懷忐忑的問道:“什麼話?”

“漱兒說,法師莫讓她望穿秋水想斷柔腸。”

說完,襄城緩步走出會昌寺,誌得意滿的登上了回長安的馬車。

襄城走後,辯機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漱兒說,法師莫讓她望穿秋水想斷柔腸。”

回想起那句襄城虛構的高陽帶給他的話,辯機本就搖搖欲墜的佛心瞬間崩壞,那個一心向佛的辯機和尚就此不複存在了。

“房俊怎能有負漱兒!”恨聲呢喃,伴隨了辯機十幾年的佛珠竟硬生生被他捏碎了!

聯想到玄奘法師的諄諄教誨,辯機雙膝跪地,輕聲道:“師父你曾說過,修行之人要跟隨本心行走。而如今弟子的本心早已...完全係在了漱兒身上...”

說完,辯機走到書案前,合上他時常抄寫的佛教,轉而竟拿出了一本中庸!

高陽公主府,書房之中,房遺愛盤膝打坐在床榻之上,饒是後心處受損的經脈疏通了大半,但此時的真氣竟絲毫無法將他體內殘留的金翅蜈蚣毒液逼出,那些猶如跗骨之蛆的毒液殘存在房遺愛五髒六腑之中,就好像一顆定時炸彈,雖是都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