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杜翁(1 / 2)

長孫無忌匆忙進宮請旨的同時,房遺愛、謝仲舉也踱步來到了爛柯棋館前。

爛柯棋館坐落在長安北城,棋館前有一條不大的河流,兩岸盡都是人為有意栽植的柳樹,看起來頗有幾分“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

將身站立在小橋前,遙望對岸的爛柯棋館,房遺愛忍不住文抄公附體,輕歎一聲,低聲吟道:“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聽聞“天淨沙·秋思”後,謝仲舉黛眉微顰,不明就裏的她誤以為詩詞是房遺愛原創,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驚奇。

細細品味過前兩句的意境後,謝仲舉冰霜般的麵頰上竟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望向房遺愛饒有興趣的問道:“接下來呢?”

見謝仲舉嘴角上揚,一直以為她是麵癱的房遺愛稍感驚訝,沉吟片刻後,靈光閃現壞笑一聲,故作搖頭晃腦的道:“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將前後四句串聯起來念過一遍後,謝仲舉黛眉攢簇,喃喃道:“這恐怕不是一首詩句吧?拆分看來倒像是兩首詩詞的各自兩句行首!”

“唔!”

聽完謝仲舉的推斷,房遺愛頗為驚奇,暗想道:“沒想到這小太監還有點文墨,竟然能看出這四句分別是兩首詩詞的行首。”

驚訝過後,房遺愛聯想起之前謝仲舉冷眼相對秦京娘的情景,不由升起了報複的心思。

想到謝仲舉“麵癱小太監”的身份,房遺愛拿定主意,故作正色問道:“在下還有一首詩詞,貴差要不要聽上一聽?”

被房遺愛之前隨口念出的詩詞震驚過後,身為尚儀院司籍女官的謝仲舉有心試探一下“布衣榜首”的才華,輕笑著說道:“好,榜首請講。”

“如此,貴差聽了!”對著謝仲舉拱手過後,房遺愛湊到她耳邊,私語道:“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一語吟成,自覺做了壞事的房遺愛不再停留,拔腳登上小橋,朝爛柯棋館踱了過去。

謝仲舉站在原地,皺著眉頭細細琢磨著兩句詩詞的含義。

“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稍過片刻,謝仲舉緩緩回過味來,望著房遺愛的背影,宛若秋霜一樣的麵頰上早已紅雲浮現。

“登徒子!”

輕啐一聲後,謝仲舉深吸一口氣,緩過心神後,這才跟在房遺愛身後登上了小橋。

越過小橋,房遺愛負手站立在爛柯棋館門前,心神還沉浸在羞辱“麵癱小太監”謝仲舉的喜悅中。

“小太監,瞧你還敢不敢嚇唬京娘!現在他一定自慚形穢了吧?哈哈!”

正當房遺愛暗自嘀咕輕笑時,耳邊忽的傳來了謝仲舉冰冷的聲音。

“榜首,為何還不進去?”說話間,心懷嬌羞的謝仲舉狠狠瞪了房遺愛一眼,恨不能將這個口出汙穢言語的登徒子拖到慎刑司賞他幾板子。

思緒被謝仲舉的話語打亂後,房遺愛握拳抵在嘴巴輕咳了一聲,理虧似得走進了爛柯棋館。

爛柯棋館類似於後世的四合院,迎門進入,先是一屏影壁映入眼簾。

房遺愛正想朝棋館身中走去,無意間朝著影壁上觀望一眼,竟自看到了幾行筆走龍蛇般的楷書題詞。

“四四方方一垛牆,多少癡人內中藏。有人看破其中意,才得蓬萊不老方。”

見影壁上的題詞楷書行文簡潔老練,頗有“二王”神韻,房遺愛不由由衷讚歎。

“唔,此等書法相比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三位先生並不遜色,而且還隱隱有勝出之處。”

低語過後,房遺愛頷首咋舌,“但不知出自誰人之首。”

謝仲舉感歎影壁上的題詞時,還不忘奚落房遺愛,“影壁上的題詞看似落入凡流,但個中含義發人深思,著實要比某些人的淫詞濫調好上千萬倍!”

“額...公公...”聽出謝仲舉言下之意後,房遺愛剛要開口詭辯,卻被謝仲舉冰冰冷的眼神懟了回來。

見謝仲舉麵帶怒意,房遺愛聳了聳肩,轉而大步朝著棋館深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