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房遺愛的說詞,長孫無忌、白簡麵麵相覷,臉上俱都泛起了難色。
“大糞?”嘟囔一聲,白簡輕揮拂塵,喃喃道:“想這深宮大內地壟溝冗長且深。。。咱家上哪兒給你找大糞去?”
見白簡果真動了尋找大糞的念頭,長孫無忌麵色一沉,冷聲道,“犬子雖然不是天潢貴胄,但卻也不能服用那等肮髒的東西啊!”
自知失言,白簡連忙改口,“是是是,長孫公子乃是一代人傑,怎能吞服此等汙穢的物什!”
長孫無忌回過味來,麵色陰沉的望向房遺愛,冷聲道:“何榜首,你莫非是在戲耍我父子不成?”
“啊?”見心思被識破,房遺愛心機一轉,拱手說:“想長孫公子胸中淤氣難消,服用夜香將胸中氣結嘔吐一空,此病便可痊愈。”
細細思忖,長孫無忌雖然不通岐黃醫理,但卻莫名感覺房遺愛的言語有些道理,不過縱然有理他也不能讓自己兒子遭受如此罪過不是?
否定房遺愛言語後,長孫無忌拂袖道:“不成!想澹兒性情高傲,若是得知受過這樣的侮辱,醒來後豈不是會自尋短見?!”
說完,長孫無忌橫眉冷目看向房遺愛,恨不能將這個天殺的黃口小兒生吞活剝!
羞辱過長孫無忌後,房遺愛心中目的達成,話鋒一轉,正色道,“國舅此言不差,可去太醫院讓禦醫開了順氣理氣的方子,想來也是無妨。”
見房遺愛說話不假思索,長孫無忌更加認定他實在耍笑自己,氣憤下拱手揮袖,哪裏還有之前求著房遺愛診病的恭謙模樣。
“好,如此多謝榜首了!”
說完,長孫無忌叫兩名小太監抬起竹榻,三人帶著長孫澹一路疾行,去往太醫院找陳禦醫等人開方子去了。
待等長孫無忌走後,白簡噗嗤一笑,手指房遺愛,苦笑道:“何榜首,你可真壞啊!”
雖然沒有學過歧黃之術,但白簡常年在宮中當差,時常奔波與太醫院與紫宸殿之間,頗有久病自成醫的架勢,對於房遺愛的伎倆,這位人精一早便看破了。
見心思被長孫無忌、白簡接連看出,房遺愛不由暗罵自己伎倆拙劣,心驚下苦笑賠禮道:“公公取笑了。”
點破房遺愛心思後,白簡想起昨日李世民的吩咐,稍稍思忖,安撫道:“好了,眼下長孫澹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榜首現在這裏歇息一會,估計待會聖上忙完公務會召見榜首。”
白簡邁步走出蘭花廳,道:“咱家先去回複聖命,榜首在亭中坐等即可。千萬莫要四處胡溜達,撞了公主、嬪妃們的鳳駕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完,白簡疾步走出禦花園,留下房遺愛獨自站立在蘭花廳中,惴惴不安的等待著李世民的宣見。
紫宸殿中,李世民與柴紹正坐在茶桌前閑談,聊起“何足道”三氣長孫澹的故事,二人不由搖頭笑出了聲來。
“這小子可真陰損啊。”
見李世民搖頭苦笑,駙馬柴紹仗著皇親的身份,秉言中正進諫道:“想來何足道文采武功一流脫俗,與長樂公主實為良配啊。”
麵對晉陽從龍、戰功頗豐的柴紹,李世民放下皇帝架子,轉而用小舅子與姐夫講話的語氣,喃喃道:“唔,不瞞駙馬。寡人早有招贅何足道為婿的念頭,這不今天特意將姐丈你請來,咱們郎舅倆兒好一塊瞧瞧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去啊!”
得知李世民要自己伴駕麵見何足道,柴紹眉頭微顰,低語道:“聖上天威似海,想來何足道麵對龍顏一定會有所收斂吧?”
聽聞柴紹的話語,李世民朗聲一笑,讓人去過兩件太醫院的禦醫袍服,對柴紹言道:“今日朕。。。本禦醫與柴禦醫去禦花園回回何足道可好?”
見李世民有心喬裝試探何足道,柴紹會心一笑,拱手道:“臣,遵旨。”
待等二人換過衣衫,行色匆匆的白簡也由禦花園趕到了紫宸殿。
聽過白簡的稟告後,身穿禦醫袍服的李世民撫髯點頭,“待會引何足道去萬花廳,就說朕有公務在身,叫他先吃些糕點。”
白簡走後,李世民與柴紹並不急於去往西花廳,而是商量起了待會與何足道手談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