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李世民的顧慮,憂心化名被撞破的房遺愛,惴惴不安站在原地,雙手微微發顫,好似喝醉了一般。
就在房遺愛暗自心焦時,魏征與李世民的一番話,悄然打消了這位駙馬爺的心病。
“萬歲,眼下開戰在即,想房俊身為當朝駙馬去到雁門關人盡皆知,若是此時將他調回...”
話說一半,魏征眉頭微皺,仔細思忖了幾個來回,繼續說:“若是此時將他調回長安,恐怕會令軍心不穩啊。”
見魏征說出其中利弊,李世民撫髯點頭,“魏卿所言便是寡人心病所在,此時將房俊調回長安難免引得軍心動蕩,想來薛萬均三人也是明事理的棟梁,開戰八成會將房俊留在關內吧?”
話音落下,房遺愛懸著的心隨之落地,背地嘟囔道:“對,將我留在關內...我現在卻在長安城中。想來薛萬均、薛萬徹那裏,自然有皇後娘娘幫忙遮掩吧?”
打定主意不召房俊返回長安後,李世民打了聲哈切,眼望殿外泛起魚肚白的天空,苦笑一聲,“得了,該上早朝了,大家夥還是回去再補覺吧。”
說完,李世民整理衣衫,期間白了房遺愛一眼,笑著說:“何足道,你去棲霞宮看看麗質吧,記住隻是見麵談心!”
得到李世民的口諭,心事打消後的房遺愛緩步退出紫宸殿,在一名小太監的帶領下踱步朝棲霞宮走了過去。
房遺愛走後,李世民環顧魏征三人,笑著問:“三位愛卿,不知對何足道之前的見解有何評價?”
見李世民有意將長樂公主許配給“何足道”,魏征三人心中頓時有了底氣,七分實話三分誇讚的評論起了這位皇家東床嬌。
魏征,“何足道此人心底縝密,所說策論倒頗具新意,想來倒算的可造之材。”
馬周,“臣與何會元意氣相投,想來日後倒可以攜手施展新政,微臣在此事先將坦明心跡,免得日後被人說微臣結黨營私。”
柴紹,“足道好啊,不但文采一流,就連武功都是如此的出類拔萃。想來做文官有些可惜了,倒不如叫他上戰場殺敵,成為一員儒將多好!”
聽過三人對“何足道”的評價,李世民苦笑一聲,伸手拍了拍柴紹的肩膀,道:“不是哪個駙馬都能像姐丈這般運籌帷幄的,日後還是叫他在文班中行走吧。”
說完,李世民率先走出紫宸殿,忙著去梳洗更衣去了。
柴紹三人麵麵相覷,心中不由領會了李世民的言下之意,異口同聲嘀咕道:“何足道被招為駙馬板上釘釘了!”
行走在後宮中,心事暫時被打消後的房遺愛十分輕鬆,隻要唐太宗一日不下旨將房俊召回長安,他的化名便會多遮蓋一日,隻要等到殿試得中狀元,欺君之罪自幼長孫皇後前去周旋,到那時房遺愛也隻能聽天命盡人事,是死是活完全要看老天的主張了。
一番行走過後,房遺愛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棲霞宮門前。
之所以說有驚無險,是因為在經過高陽居住的丹溪宮時,房遺愛剛剛走過宮門,丹溪宮的朱門便打開了,好在惺忪睡眼的高陽隻是出來透氣,打哈切間並沒有看到自己的郎君。
與小太監寒暄幾聲後,房遺愛見天色大亮,索性未經通報,推門走入了棲霞宮內。
相比其他公主的寢宮,棲霞宮顯得格外樸素,殿中僅有一扇青色蜀錦屏風,四下的裝飾器物更是寥寥無幾,不過書架卻是比立政殿還要多出許多。
環顧四周,見李麗質宮中盡是書籍,房遺愛點頭輕笑,心想,“賢弟果然是位才女啊,這麼多古書看上一遍少不得要周年半載,想來大明宮中也隻有謝瑤環能夠想比得了吧?”
嘟囔間,一聲不悅的冷哼,打斷了房遺愛的思緒。
李麗質剛剛梳洗完畢,隔著屏風看到房遺愛的身影,還以為是當值的小太監,誤會之下不由生出一絲不悅,隨即冷聲訓斥道:“本宮未曾喚你,怎地擅自進來了?還不快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