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雅間,高陽拎著葡萄酒疾步走下五鳳樓,可就在即將邁出五鳳樓門檻時,這位極有主意的小丫頭卻含糊了。
高陽自幼長在深宮,哪裏去過雁門關那邊塞之地,此刻雖然打定心思要去雁門關尋夫君,可也得知道路徑才行啊。
左右張望,高陽的目光隨即停在了,一旁櫃台中正在記賬的五鳳樓掌櫃身上。
笑嘻嘻的湊到櫃台前,高陽言語溫和的喚了一聲“老板”。
聽聞耳畔傳來銀鈴女聲,五鳳樓掌櫃咧嘴傻笑,可在抬頭看到高陽的倩容後,不由骨寒毛豎,瞬間便記起了她的身份,河間王府的郡主!
麵對龍燈會上高陽編出的身份,五鳳樓掌櫃深信不疑,眼見郡主又來找自己晦氣,他雖然臉上堆滿笑容,但心中早已叫苦不迭。
“郡主喚小的有何事?”
見五鳳樓掌櫃被自己嚇破了膽,高陽掩麵一笑,轉而詢問起了通往雁門關的路徑。
聽聞郡主問起雁門關的路徑,五鳳樓掌櫃雖然有些好奇,但哪裏敢怠慢,“走北門出城,沿著官路向北三百餘裏便是雁門關了。”
說完,唯恐說的不詳細,五鳳樓掌櫃隨即補充,“沿途雖然有驛館但卻不對外開放,隻有長安城外二百裏處有一村落名喚梅龍鎮,鎮上可打尖住店。”
得知通往雁門關的路徑和大致情況後,高陽點頭應聲,接著從錢袋中取出一枚錠銀,放在櫃台前對掌櫃說:“去給本郡主牽一匹好馬來,要喂足草料的。”
五鳳樓從來隻做酒菜生意,哪裏提供賣馬住宿的便利,不過礙於高陽的化名身份,五鳳樓掌櫃隻得點頭應聲,將高陽待到後院後,牽出自家的好馬,恭恭敬敬的交給了這位小煞星。
將葡萄酒放到鞍韂上後,高陽接過掌櫃遞來的馬鞭,接著牽馬走出五鳳樓後院,徑直朝著長安北門走了過去。
一路行來,因為害怕行跡被巡城官兵發現,高陽按捺著心焦緩步徐行,直到出得城門這才翻身上馬,一路沿著官道疾行而去。
雖然高陽連催馬匹,但她的騎術卻隻能算勉強及格,稍一加快就有從鞍韂掉落的危險,因此奔馳起來速度較為緩慢。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王有道這才哼哼唧唧的醒了過來。
揉了揉惺忪睡眼,見雅間中並無高陽的身影,又發現自己的錢袋不知什麼時候被小煞星順了去,王有道嚇得渾身是汗,殘存的酒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著急忙慌的下到二樓,王有道停在櫃台機,抬手猛拍起了櫃台。
抬眼望去,見王有道連番拍打櫃台,卻又不見他說話,才送走高陽那小煞星不久的五鳳樓掌櫃輕咦一聲,暗想,“這位河間王府的管家莫非瘋了不錯?這是在撒癔症?”
情急驚慌下,王有道果真撒起了癔症,支支吾吾的拍打櫃台,竟自忘了要說些什麼。
見王有道這般模樣,掌櫃的驚慌不已,情急下端起一碗涼茶,盡數潑在了王有道臉上。
經過一番折騰,王有道這才換過了心神,望向五鳳樓掌櫃,連忙說道:“掌櫃,你可見過我家郡主!”
掌櫃還害怕王有道因此記恨自己,此刻見他憂心郡主忘了這茬,急忙回到:“郡主往雁門關去了,還牽走了小人的馬匹。”
此言一出,王有道大感驚駭,聯想到自己醉酒這段時間,心中不由生氣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啊!什麼時候走的!”
掌櫃撓頭想了片刻,一臉諂笑的說:“走了約莫快兩個時辰了,估計已經跑出去四五十裏了吧?”
見掌櫃又是給高陽指路,又是向她提供馬匹,王有道肝火大動,掄圓了手掌照著掌櫃的就是一嘴巴,“什麼東西!”
打過人後,王有道急步走出五鳳樓,趕著去到宮中向長孫皇後稟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