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聞房遺愛說出自己名字,不由眉頭攢簇,滿目狐疑的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將正是秦懷玉!”
承認身份後,秦懷玉心中疑惑大增,手中青鋒橫貼在房遺愛咽喉處,冷聲說:“你是何人?莫非見過你家少公爺?”
被大舅哥用劍逼問,房遺愛叫苦不迭,低頭掃了一眼抵在脖頸間的劍鋒,輕聲道:“在下房俊。。。”
得知房遺愛的身份,秦懷玉眸中疑慮不消反漲,麵帶戒備的細細打量,“房遺愛?休要哄我!房俊眼下正在長安,怎地會來到梅龍鎮上!”
說完,秦懷玉所持青鋒驟然變換,用寒光閃閃的劍鋒抵住房遺愛的動脈,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劃下。
“你對我的底細如此了解,莫非是突厥的番漢?前來刺探我軍虛實的?”
見自己這位大舅哥如此多疑,房遺愛暗啐一聲“這廝莫不是曹孟德附身了?”
因為脖頸間的青鋒隨時都有可能向前,房遺愛不敢怠慢,連忙說道:“秦兄可曾收到皇後娘娘的密令?”
此言一出,秦懷玉的疑心瞬間去了大半,暗想,“任那突厥賊子如何詭計多端,想來卻不知皇後娘娘傳給我的密令...莫非此人真是房俊?”
思來想去,秦懷玉將信將疑的將青鋒拿開,但並未將寶劍入竅,而是死死的握在手中,顯然是並不完全信任眼前如假包換的妹夫。
“你不在長安老實待著,來到此地做什麼?”說著,秦懷玉緩步向前,伸手摸了摸黃驃馬的額頭,眉宇間盡是喜悅。
秦懷玉兒時便常常乘騎黃驃馬,一人一馬之間的感情哪裏是房遺愛可以比得了的,見秦懷玉近前黃驃馬搖頭打了一聲響鼻,接著仰頭長嘶一聲,好似與秦懷玉打招呼似得。
見黃驃馬頃刻間“叛變”,房遺愛心底多少有些失落,笑嘻嘻的對秦懷玉道:“秦兄,此地並非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去到大堂尋一處僻靜角落細細暢談?”
因為有黃驃馬、長孫皇後密令作證,秦懷玉姑且相信了房遺愛的說辭,在為黃驃馬添上草料後,這才與房遺愛一同來到了店房之中。
坐在牆角的飯桌上,房遺愛謹慎的四下張望了幾眼,接著輕聲道:“秦兄,實不相瞞,在下此來實為尋高陽公主。”
聽聞房遺愛的話語,秦懷玉頗為震驚,急切問道:“怎麼,公主殿下也在梅龍鎮麼?”
“漱兒眼下正在店房休息。”說著,房遺愛為秦懷玉斟上茶水,有意壓低嗓門道:“昨日漱兒得知突厥大兵壓境,擔心我在兩軍陣前有失,這才連夜奔向雁門關來了。”
直到此時,得知房遺愛此番的來龍去脈,秦懷玉心中的狐疑這才完全被打消了。
“房俊,你小子運走桃花啊!高陽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驕橫,沒成想被你治的竟自沒了一點脾氣,還時時刻刻牽掛著你。”
說完,秦懷玉捧杯輕抿茶水,望向房遺愛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鄙夷,不過這微末細節房遺愛卻並沒有察覺。
“秦兄說笑了...”房遺愛被秦懷玉誇得老臉一紅,謙虛的話語還沒說完,思緒便被秦懷玉凜冽的目光嚇散了。
狠狠瞪了房遺愛一眼後,秦懷玉冷哼道:“雖然你身為皇家駙馬,但我妹妹卻也是金枝玉葉,你日後若是敢委屈了京娘,看我不將你廢了!”
話音落下,秦懷玉從筷筒中抽出一根筷子,雙手分別握住兩端,稍稍用力竹筷便被掰斷了。
“看見沒它就是你的下場!”
言語威脅過後,秦懷玉將斷掉的箸子丟到房遺愛麵前,接著拍打雙手,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起了茶來。
望向麵前被掰斷的筷子,房遺愛驚得骨寒毛豎,嘀咕道:“怎麼秦家這爺倆都喜歡用這招啊...”
嘟囔過後,房遺愛對著大舅哥連連點頭,“秦兄放心,我絕不會讓京娘受半點委屈的。”
恐嚇過房遺愛後,秦懷玉眉頭微皺,想到長孫皇後那“金蟬脫殼”的密令後,不由私語道:“房俊,眼下既然你已經追上高陽公主,之後回轉長安你該如何搪塞眾人?總不能將化名之事公之於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