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酒宴設在臥房之中,房遺愛先是一怔,隨後便升起了退意。
“蕭兄,襄城公主的臥房小弟哪裏進得,我...”話語剛說了一半,便被蕭銳打斷了。
“房駙馬,不想見見襄城公主?”說著,蕭銳不等房遺愛回應,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半拉半勸的將滿頭霧水的房遺愛扯進了房中。
進到臥房,望著虛掩閉合的青蘿幔帳,房遺愛目光流轉,心中更是陰晴不定,唯恐襄城出了岔子。
伸手將門閂倒扣後,蕭銳合上窗扇,站在酒桌前,溫言笑道:“房兄,坐下啊。”
見門窗被蕭銳關上,房遺愛眉頭微皺,心想,“蕭銳跟我素來不合,今天怎麼沒來由的請我喝起酒來?還特意將酒席設在臥房當中,現在又將門窗全部關上,難不成是想故技重施,再次誣賴我輕薄玉兒?”
望著若有所思的房遺愛,蕭銳背地冷哼一聲,“房俊表情不定、目光虛浮,看來賤人失憶跟他果然有關係!”
想到這裏,蕭銳露出偽善的笑容,拱手道:“房兄,莫非有什麼心事?”
“額...”思緒被蕭銳打亂,房遺愛支吾了一聲,含笑搖頭,“蕭兄說笑了,我一個富貴閑人能有什麼心事。”
說完,抱著一探究竟的心思,房遺愛緩步走到酒桌前,特意坐在了背對羅帳的座椅上。
進門時見羅帳落下,房遺愛斷定襄城身處其中,因為憂心失憶藥酒藥效的緣故,隨即借口詢問道:“襄城公主身體不舒服?”
見房遺愛詢問襄城的情況,蕭銳暗罵一聲做賊心虛,接著說道:“哎呀,不是房兄問起我倒忘懷了。”
“房兄先吃些開胃小菜,我去喚公主起來。”說著,蕭銳走到羅帳前,伸手掀開了羅帳一角。
望著睡得香甜、麵帶微笑的襄城,蕭銳轉頭朝房遺愛看了一眼,在看到房遺愛那筆直的背影後,眸中隨即閃過了一道陰鷙的目光。
“房俊,你不是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嗎。今天就來惡心惡心你!”
妒恨令蕭銳的心理變得有些扭曲,羞辱房遺愛的念頭一閃而過,這位蕭駙馬隨即伸手對著襄城的胳臂狠狠掐了下去。
“啊!”
襄城睡的正香,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劇痛後,不由驚呼一聲,接著睜開了惺忪睡眼。
若有心事的房遺愛正要舉杯喝茶解渴,忽然聽到耳畔傳來襄城的驚呼,不由身軀一顫,衣衫隨即便被溢出的茶湯浸濕了一片。
從睡夢中驚醒,襄城望著表情猙獰的蕭銳,夾帶哭腔的問道:“官人,你掐玉兒做什麼?”
看著襄城那滿是淤痕的手臂,蕭銳閃過一絲快感,故作偽善的說:“玉兒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快起來吧,府中有貴客到了。”
“好,玉兒這就起來。”揉搓著手臂上的紅腫掐痕,喪失記憶後的襄城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似得,眼眶夾帶淚光,緩緩走下了繡榻。
坐在席間,聽聞二人的交談聲,房遺愛懸著的心緩緩落地,“看來藥效已經起作用了,不然玉兒怎麼會喊蕭銳官人呢?”
“蕭銳剛剛一定又去欺辱玉兒了,他當著我的麵...是在示威?還是在惡心我?”
在房遺愛揣摩蕭銳用意的同時,襄城在蕭銳的攙扶下走到酒桌前,特意被蕭銳示意坐在了房遺愛的對座上。
四目相對,見襄城杏眸一片懵懂,房遺愛暗舒一口氣,心道:“玉兒,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蕭銳這狗賊如何能對一介女流下這樣的狠手?!”
一番思忖,唯恐蕭銳產生懷疑,出於避險的目的,房遺愛手持茶盞起身站立,正要開口,卻被襄城的呼喚嚇得險些將茶杯丟出去。
看著身著錦繡袍服的房遺愛,襄城隻覺得似曾相識,不過在失憶藥酒的作用下,她早已經忘記了“房郎”的容貌,一番審視過後,出於好奇扭頭對蕭銳問道:“房郎,這位公子他是誰啊?”
此言一出,房遺愛聞之色變,舉著茶盞站在原地,目光虛浮的朝蕭銳打量,唯恐他從襄城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端倪。
察覺到房遺愛朝自己看來的驚慌目光後,蕭銳也不怕手中的把柄被房遺愛知道,嬉笑著說:“玉兒,他就是何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