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霸林和尉遲寶林追出客房,還沒等跑上幾步,便看到了披頭散發、踉蹌前行的蕭銳。
倒不是蕭銳不想跑,隻是因為剛剛房遺愛那淩冽一劍,嚇得他腿根發軟,走起路來跟三寸金蓮似得,一步三晃,要不是有庭柱叫他攙扶,恐怕早就栽倒在地了。
看到蕭銳後,尉遲寶林正要追趕,突然發現前方的廊道上有一道稀稀拉拉的水滴,定睛細看,這才發現這位特意過府找茬的蕭駙馬,已經被嚇的失禁了。
“就這樣還敢來秦府撒野?”伸手挽了挽袖子,尉遲寶林對候霸林使了一個眼色,道:“幹他去!”
說完,二人疾步向前,三兩步便趕上了蕭銳,沒等蕭駙馬開口,二人雙手並用,瞬間便將他按倒在了地上。
“你個狗賊,敢欺負我大嫂,蕭瑀了不起嗎?就是你爹在這,老子也照揍不誤!”
雖然之前聽到秦京娘喊房遺愛何郎,但此事被氣紅眼了的尉遲寶林,哪裏還顧得上許多,抬腳便對著蕭銳的小腹一陣亂踢,恨不得一腳將他廢了才算解氣。
還是候霸林粗中有細,聯想到自己大哥的把柄落在蕭銳手上,下起手來不打別處,可勁朝著蕭銳的臉頰招呼,幾巴掌下去蕭銳嘴裏泛著血沫,兩顆門牙也盡是被抽了下來。
蕭銳一介文人,哪裏會是兩位少公爺的對手,像小雞子兒似得被按在地上,一頓暴揍,除了痛哭哀嚎,哪裏還能做得了其它事情。
一頓暴揍過後,蕭銳的臉頰已經沒了人樣,嘴唇腫的老高,支支吾吾好像是在告饒,又像是在叫罵,反正說的話候霸林、尉遲寶林一句也沒聽清楚。
見蕭銳被抽的不能言語,候霸林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將蕭銳的手掌攤放在地上,接著對尉遲寶林使了一個眼色。
看到候霸林夾帶狡黠的目光,尉遲寶林壞笑一聲,接著抬起腳掌,重重對著蕭銳纖細的手掌踩了下去。
兩聲慘絕人寰的哀嚎過後,蕭銳的雙手扭曲成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別說握筆了,就是拿鞋恐怕都費勁。
見蕭銳沒了說話、提筆的能力,唯恐房遺愛化名被暴露的候霸林得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身後一拍尉遲寶林的肩膀,說:“走,咱倆去長安酒肆飲酒吧?”
看著倒在地上昏厥過去的蕭銳,尉遲寶林撓了撓頭,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二哥可還在房裏呢,還有大嫂...我剛剛聽到大嫂喊二哥什麼來著?何郎?”
“哎呀,你怎麼跟個大姑娘似得。”見尉遲寶林回過味來,候霸林唯恐這小老黑說漏了嘴,一把拉起他的手腕,扯著他大步朝門外走了過去,“待會到了長安酒肆...算了,還是我家吧,待會到了我家,我再跟你好好說。”
“好的,四弟。”
“什麼四弟,你以後要叫我三哥的!”
“四弟不好嗎?你想想長板坡前趙子龍,多威風,多煞氣。”
“不!我就得意當張飛,張三爺,虎牢關前三戰過呂溫侯的桓候張翼德!”
二人一邊鬥嘴,一邊前行,早已忘了被他們打成死狗似得蕭銳。
在客房待了一會後,謝仲舉突然感覺自己一陣腹脹,憂心趕出門去的兩個毛包把蕭銳打死的她,轉而悄無聲息的走出了客房。
“怪了,明明沒吃午飯,怎麼突然飽了呢?”嘟囔著,謝仲舉緩步轉過廊道,隨即便看到了倒在地上,披頭散發的蕭銳。
走到跟前仔細觀察,見蕭銳雙手被踩斷,嘴巴更是不像樣子,謝仲舉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去。
“蕭銳被打成這樣,看來是候霸林故意要替房遺愛隱瞞身份。”心中讚許過自己那毛包三弟後,謝仲舉黛眉攢簇,暗想,“蕭銳傷成這樣恐怕修養十幾天就可以開口了,到時候他惱羞成怒將化名一事告訴蕭瑀,那該如何是好?”
想到蕭銳痊愈之後的報複,謝仲舉如坐針氈,不知從什麼時候,她心中竟不自禁的為房遺愛擔起憂來,而這一點直到此時,這位經綸滿腹的謝女官也還不處於不自知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