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金殿嚎啕(1 / 2)

守在兒子身邊,蕭瑀一夜未睡,第二天四更時分便叫人抬來乘轎,拿著連夜擬好的折子,去到大明宮參房遺愛去了。

五更雞鳴,秦府房遺愛夫婦臥房之中。

“阿嚏...阿嚏...阿嚏!”

青蘿幔帳中一連響起三聲噴嚏,睡夢中的房遺愛揉了揉鼻子,翻身找好舒適的姿勢後,又繼續找周公下棋去了。

房遺愛這邊睡得香甜,共枕的高陽卻被他吵醒了,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極為輕柔的為夫君掖了掖被子,無聲做完這一切,高陽卻沒了半點睡意。

看向熟睡中的房遺愛的脊梁,這位天性活潑的小丫頭眸中滿是彷徨,自從昨天得知夫君身犯欺君大罪後,一團陰霾在高陽心間越積越重,就連平時常常夾帶微笑的嘴角,也下意識垂了下去。

“俊兒哥冒名進入國子監,又和京娘姐姐私定終身,想來父皇最是忌憚文武大臣走的親近,更何況公爹和秦叔父都是當朝重臣,若是欺君罪、私結朋黨二罪合一,再加上長孫舅父在旁挑唆,恐怕俊兒哥...”

想到房遺愛即將遭受的苦難,高陽烏溜溜的眸中隨之泛起了一層朦朧,躺在榻上一番思忖過後,這位小丫頭竟穿衣坐了起來。

望著側身熟睡的房遺愛,高陽輕咬絳唇,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想要越過房遺愛走下床榻,卻又想到妻妾越過夫君有些不敬,剛剛伸出的腳又急忙縮了回來,饒是身為皇家公主不受繁文縟節的約束,但高陽還是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尾,側身貼著房遺愛的雙腳走下了床榻。

整理好衣衫後,高陽走出臥房,看著蒙蒙亮的天際,無聲呢喃,“麗質姐姐足智多謀,想來她和俊兒哥共經生死,不會見死不救吧?”

低語過後,高陽急匆匆走到秦府門房,喚醒正在打瞌睡的小廝後,便叫人抬出乘轎,去到大明宮找李麗質商議如何救自己夫君的大事去了。

鼓打五更,隨著當值太監揮動鍾杵,諾大的景陽鍾接連響了三聲,等候在含元殿外的文武群臣,這才緩緩走進了大殿之中。

朝會上,等李世民批閱過各地往來的奏折後,白簡正要說出那句他做夢都忘不了的“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卻聽殿角下不失時機的傳來了一陣淒慘的哭聲。

聽到哭泣聲,久病初愈的杜如晦、紅光滿麵的房玄齡微微皺眉,朝著身後文班中打量,隨即便看到了以袖掩麵失聲慟哭的蕭瑀。

見蕭瑀哭的淒慘,文臣們麵麵相覷,短暫騷動過後,卻又恢複了平靜。

倒是武班中,那些個南征北戰的開國將領倒沒房杜等人那樣謹慎,見蕭銳不顧君臣大體在含元殿痛哭,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交頭接耳的笑聲議論了起來。

“宋國公哭得這般傷心,莫非家裏出白事了?”

“蕭大人哭的跟個小媳婦兒似得,莫非是在家挨了打?”

“得了吧,你以為個個家裏都有個醋壇子...”

程咬金的話剛說一半,便被房玄齡那慍怒的目光硬生生逼得咽回了肚子裏。

眾人的議論聲響起,本就打算引人注目的蕭瑀自認達到了目的,轉而哭聲又大了三分。

蕭瑀是西梁皇子,降唐後受封國公,在文臣中的地位僅次於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少數幾人,此刻見他失態在朝會上大哭嚎啕,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微微皺眉,小口喝茶潤過喉嚨後,好奇的道:“蕭愛卿,為何哭得如此傷心,莫非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聽到李世民的詢問,蕭瑀心中一喜,手持笏板緩步走出文班,哭哭啼啼的說:“臣子昨日被無端暴打,雙手折斷怕是要落下殘疾,還請萬歲替微臣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文武群臣、李世民盡都是一臉狐疑,當朝駙馬、國公之子被打成殘廢?恐怕就是皇子都不敢下如此中的手吧?

片刻沉吟,李世民正色道:“蕭銳被人打殘了?是誰下的如此狠手?說出來朕替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