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將鬥笠微微抬起,眯著眼睛仔細觀看著房遺愛的一舉一動。
每當看到房遺愛使出絕妙的槍法後,老者垂在腰間的左手不由一緊,心裏更是連連叫好鼓勁。
頭戴鬥笠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房遺愛的老子——房玄齡。
之前半個月的考核,按照慣例主考要向唐太宗遞交評價,出於對房遺愛的化名隱瞞,柴紹刻意貶低了房遺愛的表現,但饒是這樣卻還是令李世民吃了一驚,這才偷偷給了房玄齡一個腰牌,叫他也跟著自己這不爭氣的“逃兵兒子”高興高興。
又過了十幾招,與房遺愛對戰的試子漸漸乏力,而將秦家槍法練習的差不多的房遺愛,聯想到之後有可能對上長孫衝,也升起了速戰速決的心思。
二馬交錯,房遺愛手中的棗木木槍上下翻飛,速度相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對戰試子本就乏力,此刻哪裏還能招架得住他的猛攻,用兵刃連番抵擋過後,被房遺愛一槍點中肩頭,慘叫著滾下了馬鞍。
“好小子,這一段時間沒白跟著叔寶練習武藝!”說著,房玄齡壓低鬥笠,悄無聲息的退到一旁被淘汰的試子群的邊緣,滿麵笑意的注視起了自己的二兒子。
翻身下馬,向對手抱拳施禮,“承讓了。”
說完,房遺愛牽著棗紅馬單手提槍,宛若一個得勝歸來的將軍一般,踱步走出了比武場。
與程處弼、羅通站在一起,看著正在比試以及即將參加比試的候霸林、尉遲寶林,房遺愛微笑道:“四弟、五弟一人善用點鋼槍一人善用雙錘,想來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巧...隻不過馬上對戰用雙錘的話...”
聯想到《三國演義》中,被呂溫侯削去手腕的銅錘大將武安國,房遺愛不由為候霸林擔起憂來,雖然雙錘可以一力降十會,但若不是力量的絕對壓製,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短兵刃無論如何都是要吃虧的。
羅成伸手指向西邊校場,喃喃道:“大哥,五哥用的可不是雙錘哦。”
“嗯?”帶著疑惑朝西校場看去,隻見候霸林坐在一匹烏騅馬上,手持一杆特大號的“擀麵杖”,配合著候霸林殺氣重重的表情,不有逗得房遺愛“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掩麵輕笑,房遺愛見候霸林雖然招式勇武,但武器委實有些搞笑,含笑問:“霸林為何拿著一根擀麵杖上戰場?”
“擀麵杖?”羅成苦笑一聲,正色說:“大哥,五哥用的是木杵,本來他是想用狼牙棒的,不過眼下還未簽下生死狀,所以所用兵器一縷都是木製的。”
“狼牙棒?”眯眼朝候霸林手中細細打量,房遺愛這才看清了狼牙棒的大概輪廓,不過因為不能使用鐵製兵器的緣故,這根狼牙棒並沒有狼牙,一根特質的棗木杵雖然樣子有些滑稽,但被候霸林舞得虎虎生風,打得對手叫苦不迭,幾次硬抗下來,那人便被候霸林一棍掃下了鞍韂。
“好,好樣的!”
暗自為候霸林叫好過後,再看東邊的校場中,尉遲寶林拿著一根棗木棍,霸王槍法耍的密不透風,之前領教過他槍法的房遺愛,對於四弟的武藝自然是一百個放心,看了一會後便跑到桌案前喝茶去了。
房遺愛隻顧低頭喝茶,哪裏會想到父親正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自己,仰頭喝下一大碗茶水後,房遺愛吐出茶葉末子,轉而笑嘻嘻的跟羅成交流起了有關槍法的感受。
一輪比試過後,又有十二人被刷下,而房遺愛五人加上長孫衝、尤子章無一落榜,全都殺進了十二強當中。
又是一輪抽簽,這次房遺愛對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五弟候霸林。
候霸林對於房遺愛這個大哥,一向是心服口服,二人在校場上做樣子打了十幾個回合後,候霸林便使出一招力劈華山,在收力的時候故意賣出了一個不大的破綻,接著被房遺愛“點”中肩頭,翻身下馬完成了他當托兒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