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死因、酷吏(1 / 2)

長孫無忌盯著用瘦金體擬就的“房遺愛”三字看了良久,見筆跡行文爐火純青,先是一怔,後眸中忽的迸發出了一道異樣的神采。

“管家!去把之前吏部左侍郎送來的,何足道親筆所寫的陋室銘找出來!”

命管家找來“何足道”的真跡後,長孫無忌一手拿著生死文書、一手拿著裝裱好的《陋室銘》,眯著眼睛仔細兩廂對照了起來。

沉吟半晌後,長孫無忌嘴角泛起一絲狡黠,喃喃道:“房俊和何足道的筆跡竟然一模一樣!”

一番思忖過後,長孫無忌收好生死文書和陋室銘,原原本本的將武舉名次、案底用黃蠟封號,差官人送進了大明宮中。

長孫無忌起身眼望窗外,疑惑的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聯想到房俊很可能就是何足道一事,這位國舅爺的眸中滿是得意之色,“房俊你和何足道並非一人便罷,若是一人!管教房、秦二家斷送你手!”

正當長孫無忌暗自得意時,察院中的差人敲開房門,拱手道:“丞相,馬禦史請您去察院一趟,說是仵作已經找到了蕭銳的死因。”

得知蕭銳的死因被查明,長孫無忌眸中升起一絲詭譎,“好啊!雙管齊下,管教房俊或是何足道有死無生!”

長孫無忌來到察院仵作房,剛一進門,便看到了坐在一旁低頭喝茶的馬周。

“馬大人,仵作怎樣說?蕭銳到底是因何而死?”

語調滿是期待的向馬周詢問,可馬周用來答複長孫無忌的卻是一盆當頭涼水。

馬周放下手中茶盞,懷揣心事的撫了撫頜下長須,低聲道:“仵作驗過屍了,蕭銳是死於鼠疫。”

倒不是馬周對蕭銳的死因失望,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謝瑤環的身份之上,一想到這位女扮男裝的謝書童是長孫皇後的心腹,身為監察禦史的馬周莫名感到一絲焦慮,他隱約意識到蕭銳暴斃一案,可能會牽扯到東宮國母,或是秦瓊,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絕對不是單從表麵看起來那樣簡單。

長孫無忌得知蕭銳的死因,滿懷期待的心緒不由十分失落,“鼠疫?他被老鼠咬了?仵作在哪兒?!”

喚來仵作後,長孫無忌抱著一絲僥幸,冷麵問道:“本官問你,蕭銳的確是死於鼠疫?”

“回主審大人的話,蕭駙馬的確死於鼠疫引發的血熱病,隻不過...”仵作話說一半欲言又止,可急壞了坐在一旁的長孫無忌。

“隻不過什麼!快說!”

“隻不過蕭駙馬被押進大牢還不到三天,依照往常死於鼠疫的死者來看,他的發病時間要提前了許多。”

“而且蕭駙馬在大牢中有專人看管,獄卒、牢頭的供詞中,也沒有提到蕭駙馬曾說過他又高燒的症狀,想這鼠疫血熱病初發時高燒不退...”

長孫無忌從仵作口中找到突破口後,隨即揚手打斷了仵作的話兒,“照你這麼說,蕭銳的死有些蹊蹺?”

仵作雖然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吏,但卻也知道此案牽扯到皇親貴族,說起話來自然慎之又慎,“蕭駙馬死於鼠疫千真萬確,隻是發病太過突然且無有前兆,這一點卻是有些蹊蹺。”

仵作這一番模棱兩可的話兒,對於存心要找出弊病的長孫無忌卻是夠了,“好了,你去行房那裏畫押簽字,這件事辛苦你了,本官這裏有十兩黃金,你拿著喝酒去吧!”

長孫無忌從腰間掏出一錠馬蹄金,伸手放在桌案上後,對馬周說:“馬大人,咱們還是去後堂商議此事吧。”

說完,長孫無忌快步走出仵作房,出身貴族的他有些潔癖,一刻也不想在那停放死屍、滿是異臭的地方多待。

二人先後來到後堂,坐在正副坐上,先是捧茶品茗,沉默了半晌,各懷心事的二人也沒有半句交流。

最終還是馬周率先打破僵局,神色有些遲疑的問道:“丞相將謝仲舉抓進察院了?”

“謝仲舉?哦,馬大人說的就是何足道的伴讀書童吧?”放下茶盞,長孫無忌悠悠道:“不錯,那個小書童骨頭硬的很,拶子、夾棍我全都用上了,可他還是死不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