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瑤環瀕死(1 / 2)

獄卒受到蔡少炳吩咐,搬來兩桶冷水,一瓢涼水當頭潑下,昏厥中的謝仲舉登時便轉醒了過來。

謝仲舉麵帶水珠,呼吸時急時慢的望向蔡少炳,若是眸子能殺人的話,恐怕這位酷刑胥吏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眼見時過正午,一心要在長孫無忌麵前表現才能的蔡少炳,越發心焦,“謝仲舉?你到底招是不招?”

謝仲舉緊咬貝齒,語氣微弱的啐罵道:“狗賊子,你故行冤獄該當何罪?若想叫我招供畫押,除非紅日西起!”

“好,好,少時看看你還能不能逞口舌之利!”蔡少炳為人睚眥必報,謝仲舉辱罵與他,所要遭受的折磨自然添了許多,對著獄卒使了一個眼色,蔡少炳狠狠道:“給我灌水,灌到他開口為止!”

受到吩咐,兩名獄卒通力合作,一人用蠻力讓謝仲舉開口同時捏住她的瓊鼻,一人手持木瓢,舀起一瓢渾濁的冷水對著謝仲舉的咽喉便灌了下去。

因為呼吸的本能,加上蠻力掐捏臉頰,謝仲舉無奈被灌下了四五瓢冷水,冷水下肚一時間腹內痛如刀絞,直到此時才發覺,冷水中竟混合著許多藥粉。

謝仲舉感受到舌尖處的苦澀、酸麻等多種味覺後,趁著獄卒舀水的空檔,對著蔡少炳道:“你在水中加了火星子?”

“火星子?沒看出你還懂得醫術啊?不愧是何足道的伴讀書童,歧黃之術你倒學了不少!”

“這兩桶水中不但有火星子,還有牽機葉、於龍根、玉草果、火礦鹽,喝下肚中宛若喝了火油一般...”

蔡少炳入神講述過自己的苦心發明之後,詭譎難辨的看著謝仲舉,冷笑道:“滋味如何?是不是感覺小腹痛如刀絞、咽喉麻痹無感、渾身酸麻無力?”

“蔡賊!你不得好死!”冷聲咒罵過後,謝仲舉閉上一雙杏眸,宛若水晶一般的珠淚沿著冰肌滑落,花容憔悴中帶著幾分堅毅,更多的卻是花憔柳悴的狼狽之相。

獄卒又灌了許多藥水之後,見謝仲舉一言不發,有些忌憚的對蔡少炳說:“不能再灌了,前些天有個草標副將隻喝了一桶火龍水,當天夜裏便魂歸西天了。眼下這小子喝了整整一桶半的分量,恐怕也撐不過今晚。”

“撐不過今晚?隻要他臨死之前吐露供招,死了又當如何?你們不要怕,有長孫丞相、宋國公做主,就給我狠狠的大!”

話雖這樣說,但蔡少炳卻不敢在繼續施行,讓獄卒撤下水桶後,幹脆拿來一根皮鞭,打算用最原始卻最有效的皮肉之苦,令謝仲舉就範,好完成他們三人定下的莫須有奸計。

就在謝仲舉為了心中執念,苦撐拒不招供時,一直處在沉默當中的房遺愛和李麗質終於開始了久違的交談。

房遺愛站在原地,手拿腰帶,目光左右顧盼,最終舔著臉喃喃道:“賢弟,別來無恙?”

麵對仁兄的溫和話語,李麗質狠下心來不予理會,轉麵對站在一旁心慌意亂的高陽道:“漱兒,你這些天還好嗎?”

高陽自打在棲霞殿聽過長姐的訴說後,便知曉了李麗質的心思,念及長姐那無法言明的苦心,隻得強忍著忐忑答對道:“漱兒還好,姐姐可好?”

見佳人對待自己冷若冰霜,房遺愛如墜冰窟,正打算試圖開口傾訴心中苦楚,腦海中卻沒來由的浮現出了謝仲舉的倩影,緊接著心口一陣劇痛,背後的衣衫便被冷汗浸濕了。

手握心口,房遺愛極為鬱悶,強打精神裝作無事,心中卻暗自為“二弟”擔起了憂來,“為什麼沒來由的心口絞痛?莫非是二弟出了什麼事?想當日我們三人秦府明下誓願,這世間之上莫非真有心有靈犀的金蘭之情?”

雖然從馬周口中得知謝仲舉的真實身份,但房遺愛對於這位心智、計謀遠勝過自己的女嬌娘,始終心存尊敬,哪裏會往男女之情上麵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