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環輕移蓮步,走到房遺愛跟前,溫柔的為他整了整衣冠,含笑道:“蔡少炳此來一定跟長孫無忌有書信來往,你帶上京娘表明身份,也好斷了長孫家的癡心妄想。”
聽過謝瑤環的一番話,房遺愛低頭呢喃,過了半晌,這才說道:“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就你心眼兒多。”謝瑤環輕啐一聲,繼續道:“京娘妹妹乃是秦元帥的掌上明珠,有她陪同官人去到聚賢樓赴宴,也能震懾一下蔡少炳和曹州知府。”
“震懾?”
“是啊,除去長孫無忌等官高爵顯的重臣以外,誰不忌憚天下兵馬大元帥?”
眼望笑靨如花的謝瑤環,房遺愛恍然大悟,點頭道:“哦哦,瑤環是怕蔡少炳對我不利?”
“蔡少炳是出了名的陰險歹毒,有了京娘妹妹這層關係,蔡少炳再想弄什麼詭計,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相權和軍權結合,蔡少炳怕是會借此大做文章。”
“傻瓜,萬歲既然放任京娘妹妹前來,還怕這層關係嗎?你未免也太小看當今聖上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眼望足智多謀的謝瑤環,房遺愛朗聲一笑,伸手攬住佳人楊柳細腰,含笑道:“娘子真乃是女中諸葛,快些過門吧,下官也好給娘子一個名份。”
說完,房遺愛在謝瑤環的瓊鼻上輕輕啄了一下,接著轉身含笑離去,壞笑著說:“真香。”
望著房遺愛離去的背影,謝瑤環羞不可抑,美目中充盈著一汪柔情,羞赧的嬌嗔道:“總是這樣不正經。”
從東廂房來到正房,見秦京娘這坐在榻上縫製衣衫,房遺愛微微皺眉,“曹州街上多得是成衣鋪,這等粗活京娘日後莫要去做了,本官又不是沒有俸祿。”
“成衣鋪的衣裳哪裏能配得上官人,再說,做些針織刺繡又不費什麼力氣。”秦京娘放下縫製到一半的衣衫,起身道:“何郎不是要去赴宴嗎?怎麼還沒啟程?”
“這不是在等娘子你嗎,快些換過衣裳,陪本官一塊赴宴。”房遺愛走到衣櫃前,細細打量,最終拿出了一件白色的羅裙、小襟,遞到了秦京娘麵前。
等到秦京娘換過衣衫,房遺愛二人步行出府,沿途一路尋路,這才勉強找到了聚賢樓的所在。
登上聚賢樓,在向小二報過蔡少炳的名號後,房遺愛二人隨即被領進到了一間上房雅間之中。
進到雅間,還沒等房遺愛來得及向席間打量,一個身穿魚鱗盔鎧,腰配長劍的軍官,隨即攬住了二人的去路。
軍官一臉虯髯,身高足足要比一米七八的房遺愛高出一頭,兩隻眼睛瞪得宛若通靈,怒目圓睜故作威嚴的模樣,倒像極了城隍廟中的小鬼。
“放肆!”房遺愛拂袖冷哼,一手攬住秦京娘,沉著臉對軍官道:“你是誰?敢攔本通判的路!”
“你就是新到任的通判?梅塢縣的小小縣官兒?”麵對訓斥,軍官充耳不聞,一雙銅鈴眼對著房遺愛上下打量,其中充斥著的不屑,哪裏有半點收斂。
遭到軍官的頂撞,在老婆麵前,房遺愛登時來了脾氣,心中暗罵道:“在曹州府小爺與蔡少炳同級,上頭隻有一個大我半級的曹州知府,你這鳥人敢跟我抬杠?怕是要作死吧?”
見夫君即將發作,秦京娘輕搖了一下房遺愛的肩膀,小聲道:“官人,莫要動氣。”
聽到秦京娘的溫言軟語,房遺愛正要作罷,耳畔便再次傳來了那軍官的輕蔑語調。
“呦,這位小娘子...”
軍官話說一半,房遺愛抬腿就是一腳,徑直朝著他的小腹踹了過去。
房遺愛這一腳雖然淩厲,但奈何身穿的長衫有些礙事,加上環摟秦京娘,所以十成力氣隻發了不足一半。
軍官乃是行伍出身,反應速度遠超常人,見房遺愛突然發難,連忙用腰間寶劍抵擋,饒是這樣,還是被踹的向後退了幾步。
“你找死!”停下身形,軍官二目圓睜,伸手拔出寶劍,對著房遺愛做出了要劈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