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候盛怒之下,反手將腰間佩劍拔出,又見蔡少炳、曹州知府向後退去,瞬間便明白了上司的心意。
“狗官,納命來!”
右手持劍,左手指著房遺愛大罵一聲,劉虞候一步並作兩步,同時高高舉起佩劍,劈麵便朝著房遺愛砍了下去。
見劉虞候動了殺心,房遺愛冷哼一聲,動身向旁閃躲,避過由上而下劈砍過來的寶劍後,房遺愛單手成爪,徑直朝著劉虞候的脖頸抓了過去。
劉虞候雖是行伍出身,但武藝卻隻是大砍大殺的三板斧,能夠走到今天全憑著心狠手辣,平時拿強捉盜還勉強湊合,但此刻遇上武狀元出身的房遺愛,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卻是不夠看了。
房遺愛身形宛若靈貓撲兔,加上運氣混元心經的緣故,動作更迅猛了三分,還沒等劉虞候收回寶劍,就已經被房遺愛擒住了脖頸。
抓住劉虞候要害,房遺愛順勢閃到他背後,一手捏著咽喉,一手奪下了那號稱曾殺人過百的青鋒寶劍。
“先行直呼本官名諱,又來持劍刺殺,再三辱罵本官,三行大罪,理應當斬!”
房遺愛提起從劉虞候手中奪下的寶劍,星眸中鬥射出兩抹寒芒,言語間殺意畢現,看的蔡少炳和曹州知府俱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小煞星若是殺紅了眼,豈不是要殃及池魚?!”蔡少炳推到角落處,對著曹州知府使了一個眼色,想讓他拿出官威來壓一壓這位下屬通判。
曹州知府得到蔡少炳的示意,眉頭攢簇,近乎擠出水來,心想,“人家一個當朝駙馬,宰相爺的兒子,會怕我一個四品知府?這可是連長孫衝都敢揍的人!”
二人在背後攪弄風雲還可以,一見房遺愛紅了眼,之前高傲的氣焰登時萎靡了下去。
秦京娘向前一步,憂心夫君惹出亂子來的她,連忙勸解道:“官人莫要衝動!”
耳聽妻子的溫言軟語,房遺愛心間的怒火立時去了大半,盯著劉虞候的背影,冷笑道:“虞候,劉虞候!”
“房俊!要殺就殺,兩次三番好不耐煩!”劉虞候雖然一介莽夫,但生死關頭卻表現出了與兩位上司截然不同的氣節。
“殺你恐汙了本官的手!”房遺愛收回手掌,抬起一腳,全力踹在了劉虞候的右腿膝蓋內側。
“砰!”隨著撞擊木板的聲音響起,劉虞候單膝跪地,正要掙紮著起來,左腿也被房遺愛踹了一腳。
雙膝跪地,劉虞候隻覺得雙腿已經斷了,饒是身手巨大的苦楚折磨,這位莽夫倒也算是有骨氣,嘴裏還不時叫罵著房遺愛“狗官”、“奸賊”此類的字眼。
“嘴硬!”房遺愛被罵的心生不快,抬腿朝著劉虞候的後心就是一腳,這一腳雖然隻用了五成的力氣,但要害受到重創,叫罵不休的劉虞候登時沒了聲音,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板,眼看就剩下淒慘的哼哼聲了。
走到劉虞候身側,房遺愛彎腰從他腰間取下劍鞘,將寶劍收回鞘中,站在秦京娘麵前,對已經退到角落中的蔡少炳、曹州知府先後拱了拱手,“府尊,蔡兄,本官如此發落可公道啊?”
“額...公道,公道!”蔡少炳慣用酷刑折磨人,但見房遺愛身手如此敏捷,一府虞候竟沒在他手上走過一招,不禁也是一陣膽寒,心中暗暗慶幸,那天晚上房遺愛發揮失常,沒能要了他的人頭。
曹州知府幹笑幾聲,緩步向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強顏歡笑道:“通判此番發落公道極了,公道極了。”
見二人示弱,房遺愛頷首微笑,伸手挽住秦京娘的玉手,對二人道:“今天本官一時魯莽,掃了府尊、蔡兄的雅興,改日定做東賠罪,今天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房遺愛拉著秦京娘緩步向前,走到劉虞候麵前後,看著手中的寶劍,冷聲道:“虞候曾說此劍殺了不下百人的性命,此等殺氣還是由本官暫且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