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鮮血直流的傷口,房遺愛卻是被罵懵了,正欲開口詢問,隻見那娃娃早已逃走了。
“什麼?狗官?還他爹娘來?我又不曾見過他的爹娘!”
房遺愛咧嘴吃痛,伸手取出之前用來包裹寶劍的布條,正要包紮傷口,卻因為布條想到了什麼。
看向謝瑤環,房遺愛嘀咕道:“剛剛不曾看到寶劍,四個娃娃笑得燦爛,怎地看到寶劍就翻臉了?”
緊催蓮步,謝瑤環走到房遺愛身前,取過布條,小心翼翼的為其包紮上了傷口。
“沒看出來,你還挺善良的。”謝瑤環將布條打結,美目中蘊藏著疼惜,喃喃道。
被佳人這麼一誇,房遺愛咧嘴傻笑一聲,“我總不能跟一個娃娃一般見識吧?”
“疼嗎?”謝瑤環抬首看向房遺愛,眸中閃著淚光道。
見佳人幾乎要落下淚來,房遺愛連忙改口道:“不疼,不疼,這點小傷算什麼。”
二人牽著馬,在村中又走了一會,見家家閉戶,雖然有一家煙囪中冒著炊煙,但院門卻被從裏麵上閂,顯然是那四個娃娃的家中所在。
“算了,不要嚇壞他們。”推過幾下院門後,房遺愛返身站回馬前,對謝瑤環道:“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邊往縣城走,邊打探情況吧。”
謝瑤環點頭上馬,二人飛快走出村子,徑直朝著考成縣城趕了過去。
一直走到臨近黃昏,二人也沒找到考成縣城的影子,無奈之下,隻得選了一處較大的村鎮,趁著落霞趕了去。
來到村鎮,二人向前走了沒一會,便找到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客棧。
將馬匹交給小二,房遺愛和謝瑤環齊步走進店房,要了兩個相鄰的上方後,房遺愛拿著鑰匙,對櫃台裏的掌櫃道:“掌櫃的,考成縣在哪兒?我們走了一天還沒到。”
掌櫃撥弄算盤,抬頭看向房遺愛,見其一副文人打扮,頓時心生敬意,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考成縣距小鎮還有三十裏路,在縣轄的最南邊。”
“什麼?這倒奇怪了。縣城治所不設在轄下正中,怎麼偏偏設在了最南邊兒?”
掌櫃的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從前朝就是這樣安排的。”
聽到掌櫃的話,謝瑤環湊到房遺愛耳畔,小聲道:“怕是跟竇建德、王世充、孟海公等一眾反王有關吧?”
此言一出,房遺愛茅塞頓開,“是了,是了,隋末群雄割據,怕是這考成縣當年是用來抵擋敵軍的邊關防線吧?”
心中疑惑被打消,房遺愛再次問道:“掌櫃的,可知道小槐村是什麼情況?”
“小槐村!”
“啪嗒。”
聽到小槐村三字,上一刻還在含笑打算盤的掌櫃變臉變色,手中算盤徑直落在地上,也不去撿,而是丟下房遺愛二人,徑直朝後廚走了過去。
“二位公子怕是還沒用過飯吧?小的這就去做飯。”
見掌櫃聽到“小槐村”三字嚇得落荒而逃,房遺愛和謝瑤環對視一眼,更加確定了其中另有隱情。
各自回到房中,吃過掌櫃送來的麵食後,房遺愛輾轉反側,每當他一閉上眼睛,那娃娃的罵聲便在他耳畔響了起來。
“狗官,還俺爹娘命來。”
“那娃娃看著並不像是失心瘋,為何叫嚷著要我還他爹娘?莫非他爹娘已經故去了?”
“娃娃之所以突然翻臉,完全是因為看到了寶劍,莫非他之前見過這把寶劍?這事兒跟劉虞候有關係?”
躺在榻上苦思冥想,因為白天的奔波,房遺愛早已乏了,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就是在睡夢裏,想著的也全都是有關小槐村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正在夢鄉中的房遺愛,突然被一陣淒慘的哭聲驚醒了。
“別來咬我了!”房遺愛條件反射,從榻上坐起,這才緩過神來。
“想我堂堂通判,怎會被那小娃娃嚇成這樣!”房遺愛連連苦笑,摸了摸腕間的傷口,起身打開窗戶,打算瞧瞧樓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手扶窗欞,房遺愛朝著樓下看去,隻見下方聚集了許多百姓,人群中央站著三個衙役,三人中間又有一個特大號的木桶,而那哭聲正是從木桶一側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