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繞的軟語在耳畔回響,房遺愛隻覺得一股暖流,沿著脊梁溝兒直衝頭頂,到嘴邊的奉承話登時又咽回了肚裏。
“漱兒!”
房遺愛迅速轉身,隻見高陽含笑站在身後,一襲緋綠羅裙的她,說不出的韻致,端莊中透著一股活力,仿佛那洞房花燭刁難人的小公主又回來了。
“俊兒哥。”高陽頷首呢喃一聲,笑嘻嘻的快步走到房遺愛身前,一雙蔥蔥玉指勤快的為夫君拍打著衣衫上的塵土,眉宇間洋溢著的滿是笑意。
輕輕握住高陽的玉指,房遺愛滿目柔情的道:“漱兒長高了。”
“哼。”高陽撒嬌的輕哼一聲,嘟著嘴小聲道:“人家今年都一十七歲了,還會長高嗎?”
“盈盈十六七,宛然如芍藥。”房遺愛文抄公附體,毫不臉紅的念出兩句詩詞,接著一把將高陽攬進懷中,壞笑著說:“這幾個月有沒有想俊兒哥?”
被房遺愛攬在懷中,高陽粉雕玉琢的麵龐上悄然浮起兩朵紅雲,妙目中泛著嬌羞,正要輕啟朱唇說出心中的話兒,卻被一陣叫好聲打斷了思緒。
“好!好詞!”
“真不愧是何榜首,盈盈十六七,宛然如芍藥。好詞!”
“呀!可惜沒帶著筆墨。”
“笨蛋!如此絕世好詞,聽一遍還能忘了不成?”
叫好聲一起,房遺愛心間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正站在狀元府門前,一眾文人士子的包圍之中。
“俊兒哥,總是這樣心急。”高陽羞不可抑的呢喃一聲,接著快步跑進狀元府,哪裏還肯在眾人麵前多停留哪怕一息。
相比高陽,秦京娘充分展現出了她將門之女的風範,叫府下小廝牽走馬匹後,對著白簡微微蹲福,道:“奴家去看看公主。”
白簡揣手站在一旁,目光不時瞥向房遺愛,悠悠的道:“兄弟豔福不淺啊,少時長公主怕是也要聞訊趕來。”
“額...”房遺愛被說的老臉一紅,拱手道:“兄長請進府中飲茶。”
“不必了,咱家還要回宮複命呢。”說著,白簡拱手道別,湊到房遺愛耳畔小聲道:“此番賢弟立了大功,這榮華富貴怕是剛剛開始呢。”
“一切全仗兄長洪福,總管慢走。”送走白簡後,房遺愛又對著門前的才子們寒暄了幾句,最後這才急不可耐的跑回府中,去找高陽談心去了。
來到正房,秦京娘和高陽正說的興起,見房遺愛到來,二人一個略顯拘束,一個卻是十分親昵的湊了上來。
“臭房俊!你真壞!”高陽輕錘房遺愛胸口,含羞帶笑道:“幾時回來的?怎麼沒聽公爹提起過俊兒哥要回來?”
“漱兒剛剛也看見了。”房遺愛半抱著高陽走到茶桌前,苦笑著說:“白總管去到曹州傳旨,我這才一路飛奔趕了回來。”
秦京娘深知房遺愛的相思之苦,見二人舉止親昵,不由小聲道:“何郎,公主殿下,京娘先回秦府了。”
“等等!”秦京娘剛要邁步出門,便被房遺愛攔了下來。
房遺愛不解的道:“回秦府做什麼?”
“回秦府住下啊?”
“狀元府才是你的家!在曹州交拜、合巹全都忘了?”
話音出唇,房遺愛這才意識到高陽也在一旁,聯想到這小丫頭的性子,不由一陣尷尬,心想,“壞了!不知道漱兒...”
就在房遺愛暗自焦急時,站在一側的高陽緩步走到秦京娘麵前,拉住她的手掌,笑著道:“京娘姐姐是何足道的發妻,如此...就請在東廂房住下吧。”
“這使得嗎?”秦京娘怯怯的看向房遺愛,輕聲問道。
“有什麼使不得的,這件事京娘全聽漱兒的。”說完,房遺愛微微一笑,對高陽拱手道:“有勞公主送京娘前去安頓了。”
“這是本宮應該做的。”高陽帶著秦京娘走出房門,期間二人有說有笑,這才打消了房遺愛心間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