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止步!”
望見突厥軍隊前來支援,房遺愛大喝一聲,接著勒停禦馬,看向身側的秦京娘,皺眉道:“敵方援軍不下三千餘眾!”
秦京娘極目遠望,借助懵懵的月光,見突厥人馬猶如海潮,不禁芳心一顫,“敵方的人馬多餘我方!”
“不知霸林等人回到雁門沒有,還是盡量拖延一番吧!”並非房遺愛失去戰心,隻是此地位於雁門關和右衛大營十分遙遠,若是突厥人馬再次前來支援,情況便會變得極為不利。
兩軍相隔數裏對望,一個個偃旗息鼓,隻聽馬嘶長鳴,黑夜中大戰一觸即發。
對峙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一名突厥騎兵催馬向前,來到房遺愛前方半裏處,大聲喊道:“來人可是唐將?”
“嗯?此人懂得漢語?”房遺愛嘀咕一聲,接著打馬向前,同時暗自將真氣外放,以免突厥敵軍暗放冷箭。
見房遺愛上前對話,秦京娘緊跟其後,小聲道:“何郎,小心敵人詭計。”
房遺愛微微點頭,朗聲道:“正是大唐天兵!”
“哼!”隻聽對麵傳來一聲輕哼,接著那人再次向前走了幾步,大聲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還望將軍莫要暗施鬼蜮伎倆。”
“若取汝頭,陣前廝殺,何談詭計二字?”房遺愛冷笑一聲,“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突厥護國軍師,哈迷蚩。”
“哈迷蚩?”房遺愛星眸中閃過一抹異彩,不可置信的道:“哈迷蚩,潞安州?南宋時的金邦軍師...”
秦京娘見房遺愛這副反應,不由心生疑惑,輕聲道:“何郎,你認識他?”
“京娘,快看看對麵那人有沒有鼻子!”
“什麼?”
“他被陸登割下了鼻子啊!”
“陸登是誰?”
一番“胡言亂語”過後,房遺愛悠悠回過神來,“先是範進,後是哈迷蚩...”
“沒什麼,沒什麼。”房遺愛連連擺手,接著鼓足中氣,大聲道:“哈迷蚩!此番敢莫是前來劫我糧道?”
“哼哼!”哈迷蚩冷笑一聲,此時三人相距不過數百米,房遺愛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是有鼻子的。
“將軍此來,不也是劫我軍糧道來了麼?”哈迷蚩乘騎一匹駁色馬,身穿一件長衫,倒像是書生軍師打扮。
房遺愛坐在禦馬鞍上,低頭沉思,“哈迷蚩乃是突厥護國軍師,為何會深夜到此?莫非突厥國有什麼奸計不成?”
想到這裏,房遺愛決定來一招打草驚蛇,先探聽一下虛實,“軍師此來做什麼?莫非是...”
“此來劫糧!”哈迷蚩臉色突變,冷聲道。
“哼哼!”房遺愛苦笑一聲,“自從盤古到如今,不曾聽說過劫糧會用護國軍師的道理!”
“這...”哈迷蚩被說中心弦,細細打量房遺愛,問道:“將軍是何人?”
“我為何要告訴你?”房遺愛無心戀戰,眼下隻求候霸林等人早些回轉雁門的他,索性跟哈迷蚩擾起了圈子。
哈迷蚩撫髯輕笑,“來而不往非為禮也,將軍生於大唐禮儀之邦...”
“哈哈!”房遺愛朗聲一笑,打斷哈迷蚩的話兒後,繼續道:“軍師既然知曉我大唐乃是禮儀上國,為何還要與我主開戰?”
“突厥與唐朝矛盾由來已久,遲早會有一戰。”哈迷蚩看了一眼秦京娘,見她手中並無弓箭後,悠悠繼續道:“若是等你邦兵精糧足,我突厥豈不是要錯失良機了?”
說完,不等房遺愛回應,哈迷蚩繼續道:“將軍是在跟學生拖延時間?”
“不敢不敢,軍師此來親自統兵?”房遺愛細細打量哈迷蚩身後突厥精騎,見二者合在一處竟有不下四千餘人,心中退去之意更甚幾分。
“此番前來隻為營救霸林,我乃是後軍督府,上陣交鋒本就不該我管,還是做好本職的為妙。”
“隨行帶有兩名副將,全都是阿史那家族的勇士!”哈迷蚩對於“阿史那”頗為自豪,按照他的想法,房遺愛聽到這三個字,絕對會大吃一驚,或許還能不戰自退,到時自己好統兵追殺,一路追到雁門。
“阿史那?”房遺愛冷笑一聲,看向秦京娘,“娘子,老對頭到了。”
聽到房遺愛的話,秦京娘靈機一動,對著哈迷蚩遙遙拱手,道:“軍師,可知我家將軍的姓名?”
“哦?”聽出秦京娘的嗓音,哈迷蚩微微一怔,大聲道:“久聞唐朝人才輩出,卻沒成想統兵的副將會是一介巾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