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值房爭論(1 / 2)

長孫無忌此言暗指房俊慠上,簡短的一番話,瞬間便讓值房中的氣氛凝冷了下來。

短暫的沉寂過後,見父親、叔父不好開口,房遺愛拱手道:“長孫丞相所指何意?”

“老夫何意?”長孫無忌目光直對房遺愛,冷聲道:“駙馬不過是後軍督府,暨管押糧示意。”

說著,長孫無忌飲茶潤口,繼續道:“眼下太子監國,老夫與二位丞相柄國輔政,轄下又有兵部遙領軍機大事。駙馬為何對此視而不見?”

“哈迷蚩領兵劫糧,事出倉促,房俊為國盡忠,故而自作主張。”房遺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也好迎接長孫無忌這接下來的明槍暗箭。

長孫無忌輕撫頜下胡須,冷峻的說:“駙馬為國盡忠,又何以分派上萬兵卒,私自去往五馬道設伏?”

“先前已經說過,此事來得倉促,若是上奏遞本,此刻左衛大營怕是已然覆滅了!”

“哼!眼下左衛大營固若金湯,老夫卻不見覆滅之景。”

“你!”見長孫無忌言語糾纏,房遺愛心生慍怒,強忍著破口爭辯的衝動,緊攥座椅扶手,盡量以平緩的語氣道:“突厥騎兵命喪五馬道近萬人,丞相為何視而不見?”

長孫無忌視若罔聞,沉默了片刻後,一如往常的悠悠道:“駙馬,老夫再和你談論私自領兵一事。那個與你閑扯五馬道戰損?”

“丞相哪裏是在談論私自領兵一事,分明就是在中傷本官!”房遺愛忍無可忍,怒拍桌案起身道。

見房遺愛麵帶慍怒,長孫無忌嗤笑一聲,捧盞品茶,絲毫不見情緒變化,“老夫就事論事,駙馬何必如此?”

將身站立在武班之中,房遺愛怒視長孫無忌,心中早已認定昨日李承乾之所以對自己態度抱有偏見,十有八九便是長孫無忌暗中挑撥所為。

“本官乃是萬歲親命的後軍督府,巡護糧道乃是份內之事,長孫國舅遙領戶部,通秉一事怕是輪不著尊駕操心吧!”

房遺愛這番話語氣生冷,聽得魏征眾人麵帶憂慮,眼見二人即將爭吵起來,杜如晦連忙勸解:“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萬歲親征前任命的輔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言講?何必如此大動肝火?”

見杜如晦開口,房遺愛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後,隨即坐回原位不再言語。

出去幾位當朝九卿三公,那些個文部大臣一個個麵麵相覷,看向房遺愛又朝著長孫無忌張望,最後目光卻是落在了房玄齡身上。

坐在文班第二把太師椅上,房玄齡閉目恭神,對於兒子與長孫無忌之間的唇槍舌劍,置若罔聞,仿佛睡著了一般。

此時李承乾監國攝政,房玄齡身為當朝首相、太子太傅,一言一行變得尤為敏感,若是此時加以袒護,怕是要被人參一個“結黨營私、袒護親子”的本子。

經過杜如晦的解勸,長孫無忌和房遺愛之間的情緒稍稍回落,就在二人僵持冷戰時,一位麵容枯瘦的文臣緩緩起身,走到值房正中,拱手道:“既然如此,不知我兵部如何批文?”

杜如晦側目打量開口官員,見其正是擔任兵部左侍郎的關隴子弟,不由眉頭微皺,看向長孫無忌,心中喃喃道:“借房俊五馬道引兵設伏一事大做文章,怕是關隴一派早就商議妥當了吧?”

兵部侍郎此言一出,眾人目光直對長孫無忌,一個個交頭接耳,就連房玄齡也睜開了眼睛。

“此事秉公辦理,待會擬道折子,上奏太子就好。”長孫無忌呢喃一聲,語氣之狂傲,仿佛視遙領兵部的杜如晦與兵部尚書楊波如無物。

兵部侍郎本就是長孫無忌的門生,此時見座主發下話來,拱手點頭,“如此下官便擬寫一道本子,待會朝會上交太子。”

“且慢。”馬周起身,攔下正要回原位擬寫奏折的兵部侍郎,拱手問道:“侍郎要如何寫?”

馬周身為監察禦史,對百官有監察之權,此番詢問從他口中說出再合適不過。

“自然是秉公辦理,按照武德皇帝製定的律法,私自領兵者當處以極刑!”

見兵部侍郎要參房遺愛一個“極刑”大罪,值房中嘩然一片,杜如晦眉頭攢簇,房玄齡微微正身,房遺愛更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