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成這樣,喚仁貴做什麼?”
謝瑤環茫然問道,轉而將茶盞遞到了房遺愛麵前。
接過茶盞,喝了一大口溫水後,房遺愛打了一個酒嗝,轉而連忙將頭移向一側,以免酒氣熏到謝瑤環。
“此事非同小可。”房遺愛喝盡盞中溫水,起身將茶盞放在桌上,含笑道:“萬歲命我升任刑部侍郎。”
“什麼?”謝瑤環妙目中閃過一抹驚喜,起身道:“刑部侍郎可是正三品大員呐。假以時日升遷尚書前程似錦。”
房遺愛微微點頭,轉而思忖道:“不知是左侍郎,還是右侍郎。”
“左右都可,官人今年方才二十歲,日後升遷還不是板上釘釘麼?”謝瑤環從衣櫃中取出一件白色錦袍,走到房遺愛身後,笑著說:“既然要見四弟,快些換過衣衫吧,莫要讓仁貴聞到酒氣。”
見謝瑤環如此溫淑賢良,房遺愛心中內疚叢生,心道:“房俊啊房俊,你真不是東西!有如此賢妻還妄想什麼武曌?武珝?不想也罷!”
趁著酒意,房遺愛做下決定,不知等他酒消之後會不會變卦...
換過衣衫,確認範進已經去請薛仁貴後,房遺愛重新坐在榻邊,喃喃道:“太子升任仁貴以為刑部主事,想來是要仁貴從旁幫我。”
謝瑤環頷首思忖片刻,輕聲道:“刑部主管死法典獄,房郎心慈麵軟...隻怕不能勝任。”
聽到妻子的擔憂,房遺愛苦笑一聲,“凡事盡從初時起,不去曆練怎麼能夠曉得結果?再者說此事乃是萬歲聖旨,我焉敢抗旨不遵?”
說完,房遺愛揉了揉小腹,繼續道:“漱兒今天如何?”
“公主今早用了一碗小雲吞,是素餡的。”謝瑤環為夫君整理身後披發,呢喃道:“公主今天念叨著要為大官兒做衣裳呢。”
“哦?做衣裳?漱兒的女紅怕是難以勝任。”
“襄城公主在房中幫忙,京娘妹妹也在從旁相伴。”
“大官兒長大後,必定會孝順幾位姨娘...不過環兒,你也要抓緊了。”
“冤家,此事奴家怎能做主?還不全看官人...神威?”
“哈哈,何時學的如此伶俐了?”說著,房遺愛起身走到銅盆前,濕了手巾擦拭臉頰後,含笑道:“如此本宮受累一些,今晚記得留門。”
梳洗過後,房遺愛走出西廂房,站在門外吹風醒了醒酒後,隻覺暈頭轉腦,愁悶下索性運轉真氣,以此來消解體內酒意。
“混元心經許久不曾練過了,至於混元十三式...真應了程叔父...我也是個三板斧,隻會前三招...”
在門外站了約莫一刻鍾後,範進帶著薛仁貴匆匆趕來,見狀,房遺愛拱手相迎,拉著薛仁貴走進了正廳之中。
等到範進送上涼茶,正要離去,卻被房遺愛喊了下來。
“範師爺,你也從旁坐著。”叫下範進,房遺愛起身對門外小廝道:“去,給範師爺斟杯涼茶。”
房遺愛坐在黃花梨木製成的太師椅上,捧盞看向薛仁貴,含笑道:“四弟,這些天押送軍糧可還順利?”
薛仁貴撿起一枚荔枝,喃喃道:“順利,自從長孫衝殉國後,哈迷蚩連同突厥騎兵便消失了。”
“哈迷蚩真是個老狐狸啊,知道殺錯了人,唯恐遭到長孫無忌的報複,這才隱匿不出了。”
二人交談間,小廝端來茶盞,恭恭敬敬的送到範進麵前,道:“範師爺請用茶。”
見小廝對範進的態度十分尊敬,房遺愛含笑點頭,朗聲道:“在門外看著,閑人一概不許進入。”
“四弟,範師爺。去到裏屋講話吧。”房遺愛一手端著茶盞,一手端起果盤,率先朝正廳內房走了去。
薛仁貴和範進捧盞起身,眼望天邊夕陽,心中卻也一時捉摸不透房遺愛的意圖。
等到二人進到內房,房遺愛關上房門,拱手道:“恭喜薛主事,賀喜薛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