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又有三行罪(1 / 2)

對於身後那毒蛇般的注視,房遺愛絲毫沒有察覺,隻是坐在文班中間位置,與楊波、馬周等人談笑風生。

一盞茶過後,隨著一聲鍾鳴,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一齊起身,伸手拿過桌案上的笏板,率先走出了值房。

房遺愛與一眾三品文官並肩行走,饒是身上的官衣平平無奇,但手中握著的白玉笏板卻是格外紮眼。

“這是萬歲欽賜白玉笏板,房俊此人動不得。”

“既是當朝駙馬,又是太子心腹,此人萬不能得罪。”

當眾臣工看到白玉笏板的刹那,一個不約而同的想法,瞬間便占據了多數中立大臣的主導思維。

其中由以申念行這個老好人為甚。

文武群臣齊步走進崇教殿,隻見李承乾已經端坐在了九龍口左側,身旁站著一名小黃門,一君一臣的目光全都凝聚在房遺愛身上。

“禦妹夫,此番去到刑部任職,小王如虎添翼矣。”

李承乾麵如止水,心中卻是欣喜萬分,這位長期處在長孫無忌以及關隴門閥強大陰影下的太子爺,今天終於產生了一絲掙脫束縛的快感,而這絲快感的始作俑者便是房遺愛。

“臣等恭問太子殿下駕安。”

眾人齊刷刷拿著笏板,躬身行禮,待等李承乾發話後,這才依次站在了東西兩班之內。

李承乾含笑掃視眾人,正色道:“眾位愛卿,可有奏本?”

詢問聲落下,崇教殿中陷入了短暫的寧靜,隨後禮部尚書申念行緩步走出朝班,手持笏板恭聲道:“老臣禮部尚書申念行,特來交還禦旨。”

申念行站在大殿中央,承受著來自眾臣僚的注視,數十道目光中多以憤恨和不平為多數。

見申念行交差,李承乾微微點頭,朗聲道:“申愛卿可將房俊納妾一事當殿奏來。”

“容奏。”

申念行清了清嗓子,眼望笏板背麵的“備忘小抄”,正色道:“臣奉太子殿下均旨,前往狀元府查驗駙馬都尉房俊納妾一事。經過查驗秦京娘、謝瑤環乃是相伴高陽公主從而居住狀元府中。”

“相伴漱兒?漱兒何事需要此二人相伴?”李承乾故意明知故問了一句,言下之意是,“這事兒小王不知道,你們別想著我會去偏袒房俊。”

申念行身居禮部二十餘年,對於官場中的種種答對、變故早已了然於胸,眼下見李承乾故意詢問,隨即朗聲道:“高陽公主身懷有孕,故而請二人相伴。”

“原來為此。”李承乾微微點頭,對申念行道:“申卿家辛苦了,請回朝班。”

申念行頷首點頭,返回朝班時刻意低頭走路,為的便是避過關隴一派、蕭氏一族以及禦史台一眾言官的目光。

“這老頭兒睜著倆眼說瞎話,高陽公主何時有孕?秦謝二女何時入住狀元府?其中情由哪裏說得通順?”

“哼!申念行首鼠兩端,說起話來情不順、理不通,分明就是懼怕太子的勢力,有意偏袒房俊!”

“秦謝二女入住狀元府兩月有餘,高陽公主前日才懷上身孕,難不成這二位也幫忙去生孩子了?”

一時間文武群臣心懷思緒,目光不時掃到房遺愛,眸中多為鄙夷之色。

“此事已然查明,禦史台可有話說?”李承乾對前番禦史台言官敲擊登聞鼓一事耿耿於懷,眼下見申念行已經查明房俊納妾一事,轉而用頗為挑釁的語氣開始詢問起了鄒應龍等人。

李承乾原本以為申念行的查驗結果一出,便堵住了禦史台眾人的嘴,卻沒成想反倒引起了更大的反彈。

鄒應龍負氣走出朝班,手持槐木笏板拱手道:“臣禦史台右都禦史鄒應龍,有本!”

“有...本?”李承乾看向鄒應龍,見其麵帶不忿,不禁眉頭微凝,心道:“這廝又來則甚?”

雖然心中不悅,但礙於言官們那爐火純青的“刀筆功夫”,李承乾還是裝出一副耐心的模樣,問道:“鄒愛卿有何本章?當殿奏來。”

“臣參奏駙馬都尉房俊三行大罪。”

鄒應龍說的字字鏗鏘,李承乾心中卻是煩悶不已,就連房遺愛也產生了許多困惑。

“三行大罪?我哪兒又來了這三行大罪?!”

心中喃喃幾語,房遺愛目光朝著鄒應龍打量,見其手中笏板背麵貼著一張冗長的紙條,不由暗地長歎一聲,“完了!早知道這樣,在值房就不該去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