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甘之如飴(1 / 2)

“萬歲班師了?”

房遺愛大大吃了一驚,雖然知曉突利可汗會在兩軍陣前倒戈,但萬沒想到頡利和哈迷蚩竟敗的如此神速!

“是的呢。”李麗質啜了一口涼茶,好奇問道:“仁兄如此反應,該不會是不想父皇班師?”

聞言,房遺愛連連搖頭,“怎會,房俊一心報國,萬不敢生出如此念想。”

李麗質輕笑一聲,說:“這些天仁兄與承乾兄長走的太過親近,還是避嫌為妙。”

說著,李麗質湊到房遺愛耳邊,小聲嘀咕,“父皇正值壯年,結黨也不該選在此時。”

“房俊萬無結黨之心。”房遺愛撩袍起身,拱手道:“公主明鑒。”

見房遺愛這般舉動,李麗質妙目暗淡,喟然道:“仁兄與小弟很是生分呢。”

“生分?不是跟你生分,而是怕這番話傳進皇後娘娘耳中。”

房遺愛心中喃喃幾語,搖頭道:“你我雖是夫妻,但君臣大禮不能僭越,還請公主海涵。”

李麗質點頭道:“請坐吧,房侍郎。”

待等房遺愛坐下,李麗質送來一枚龍眼,含笑道:“許久未見,仁兄變得十分老成了。”

房遺愛接過龍眼,邊剝邊說:“怎見得?”

“以前仁兄做事毛手毛腳,如今麼...”李麗質托著香腮,略微沉吟過後,說:“十分有舉止呢。”

“這一切都是環兒和玉兒的功勞。”李麗質對房遺愛和襄城之間的關係心知肚明,眼下二人交談,房遺愛倒也不去刻意遮掩。

李麗質伸手挽了挽雲鬢,含笑道:“瑤環和玉兒姐姐十分賢惠,但不知京娘和漱兒如何?”

“環兒和玉兒是房俊的智囊,京娘像極了一位大姐姐,待房俊情深義厚,漱兒麼...結發夫妻自不必說。”

“結發夫妻?”李麗質輕聲回應,喃喃道:“那小弟呢?”

“麗質?”房遺愛啖下龍眼,將果皮放在茶桌一側,悠悠道:“獨坐西樓學吹...洞簫。”

“冤家!”

一番話引得李麗質玉頰映紅,紅雲沿著冰肌一直伸展到了鬢邊方才停下。

“這番話休要對旁人講!”李麗質麵帶羞赧,俏目中卻是閃著凜凜寒光,好似碧波寒潭一般。

“是是是。”房遺愛見立政殿中氣氛緩和,達到目的的他,自然見好就收。

過了片刻,李麗質羞赧之心消退,捧盞輕呷了一口涼茶,正色道:“哈迷蚩在兩狼山受縛,待等押解回京,仁兄的不白之冤便能洗刷了。”

“童謠原是構陷之言,何談洗刷二字?”房遺愛不置可否,轉口道:“麗質,皇後娘娘去棲霞宮做什麼了?”

見房遺愛對襄城念念不忘,李麗質輕啐一聲,“還能做什麼?給你鋪路去了。”

“對了,聽玉姐姐說,仁兄有意退隱山林?”李麗質想起昨晚與襄城夜談一事,不由動了為夫君謀劃的心思,畢竟若論智謀才學,她比起謝瑤環、襄城卻是不遜分毫。

“是啊,梅塢縣人傑地靈,造化鍾神秀,是塊風水寶地。”房遺愛直言不諱,繼續說:“眼下漱兒懷有身孕,長安市井太過喧嘩,還是梅塢縣好一些。”

李麗質微微點頭,緩聲道:“隻是仁兄這一走,在長安的根基怕是要受損了。”

“根基?房俊有什麼根基?”房遺愛聳了聳肩,故作茫然反問道。

“哼!”李麗質輕哼一聲,啐道:“房駙馬在長安的朋黨好似鱗次櫛比,三公九卿、大九部堂、小九部堂,哪裏沒有仁兄的朋友?”

見李麗質說話一針見血,房遺愛隻得閃爍其詞,“鱗次櫛比?這不是形容街道房屋的麼?賢弟這詞兒用錯地方了。”

“好哇,跟人家三緘其口!”李麗質故作怒色,冷聲道:“關隴門閥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蕭氏一族更是恨不得生吞其肉,仁兄若是放棄高官厚祿,去到梅塢縣豈不是會被打壓?”

“有三位公主隨行,再加上房俊頭上的官銜兒,哪一個不怕死的敢來找晦氣?”房遺愛鎮定自若,談笑說道。

李麗質拿起一枚龍眼,喃喃道:“看來仁兄是打定心思去到梅塢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