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夥夫隻能選擇無力的哀求,卻無法打動阿勒澤冰冷殘酷的心。
吊木樁,即是把人吊到木樁上,隻不過連接的部分是大拇指和大腳趾罷了。
聞訊趕來的南康首先看到的是嗚咽落淚的陳夥夫
其次是被吊木樁的李璟。
見到李璟腦袋耷拉著,四肢被拉伸繃緊,大拇指與大腳趾已經被勒得通紅腫脹
“阿勒澤大將軍請饒了他吧!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孩子怎麼了?孩子就能夠頂撞我大將軍?孩子就能夠瞪我?”
正在吃著銬羊腿的阿勒澤撇著嘴,大口嚼肉大口咒罵
加上他本就醜陋的麵孔,更是難看至極。
“吊他一天一夜,看他還敢不敢瞪我!”
吊木樁的苦痛非是尋常傷害可比
李璟先是四肢知覺漸失,而後胸口憋悶,大腦因為下垂導致血液回流,越發地漲痛欲裂
耳邊回蕩著陳夥夫的嗚咽與哀求,這份關懷讓李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那個時代的兄弟朋友……
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混沌中,李璟逐漸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必須要逃走!”
這是在他昏厥前最後想到的三個字!
次日,陳夥夫冒著風險不等天明便將吊木樁的李璟放下背回了氈帳
在南康的協助下從其他人那裏借來了破被、枯草等一切能夠禦寒的東西將李璟緊緊地包裹起來。
其間,南康不斷地安慰陳夥夫:“放心,小兄弟命硬,那麼重的傷都能夠恢複
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休養個幾天便會沒事的。”
陳夥夫看著奄奄一息幾無生氣的李璟,心中異常悲苦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說說話的漢家小兄弟,可轉眼便……
其後幾天,李璟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陳夥夫的擔心日甚一日,偶爾見到李璟反射性的微動都會高興許久。
在陳夥夫照顧李璟的同時
南康負擔起了他們二人的大部分工作,連日勞累也讓這個鮮卑貴族消瘦許多。
終於,五天後,李璟第一次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氈帳、熟悉的門簾還有那熟悉的臉,一股溫暖湧上心頭。
“大叔!”
李璟用盡全力喊出了這兩個的字。
坐在旁邊打瞌睡的陳夥夫聽到後立刻驚醒
當看到李璟那漸漸彙聚的眼神後大喜,急忙跑出帳外
片刻便弄了一碗混合著一些草根、肉屑的稀湯給李璟喝下。
帶著淡淡油腥和肉味的湯激發了人的食欲,李璟大口大口地喝著,很快便喝幹了三碗。
看到陳夥夫忙裏忙外的樣子,李璟感激道
“大叔,又麻煩你了!”
陳夥夫笑道
“小兄弟還是那麼客氣,我們都是大漢百姓,又與馮都頭相識,這大概就是那些士子所說的緣分吧。”
聽到這話,李璟心中感動,待要再次出言感謝,卻被陳夥夫製止。
他笑著說道:“你才恢複,得好好休息休息。再說,你的運氣真好,吊木樁的當天,
阿勒澤便跟著奧托出征,到現在也沒回來,否則隻怕……”
李璟清晰地感覺到腹中的充實、喉嚨的溫暖以及嘴唇的濕潤,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