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先生，離先生。”清歡一路小跑著，後麵還跟了一隻一路小跑的貓咪。
“怎麼了，清歡？”看清她身後的東西時，離先生略不可察地皺了眉。“哪裏來的貓？”
“我也不知道，在街上看到的，然後喂了它一條小魚，它就一直跟著我了。”似是察覺到離先生的不悅，清歡趕忙解釋著。
“也是個有靈性的，如若無主，清歡你便養著吧。”
“唔，離先生，可以嗎？”
“可以。”
看著聽到他回答兩眼閃閃發亮的清歡，又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太髒了，貓咪。”清歡抱起小貓，笑眯眯地說道。
“喵~”
“我給你洗澡好不好？”
“喵喵~”貓咪用頭蹭了蹭清歡的手掌，又舔了舔清歡的小臉。
“你是說好嗎？離先生，你看，貓咪會說話誒。”
“嗯，竟然聽得懂。也是難得了，怕不是凡物。”離先生難得的稱讚讓清歡樂翻了天，轉身就打算去打水。
“清歡，”離先生喚住她，“貓怕水，交給我吧。”
離先生的衣袖輕輕從小貓身上拂過，小貓原本的顏色便露了出來。
“誒，你的毛色好白哦！”清歡忍不住拿臉去蹭，“你就叫，唔，叫……叫什麼好呢？嗯……你就叫落白，好不好？”
“喵~”
“離先生，你說叫落白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清歡很懂得取名。潔白如雪，落下如雲。”
“落白，你先去玩。”清歡放下懷中的小貓，又拍拍它的頭。落白也很聽話，喵了一聲就跑到院子裏去了。
“這些天的修煉，遇到瓶頸了麼？”
“不是的，離先生。這一個月，我總做夢。夢裏的我，殺了很多人。那個人是我，卻又不是我。”清歡咬咬唇，那些事應該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做的，可是十歲的年齡，又怎麼會那麼心狠？
“大概是你失憶之前的事吧。”離先生溫柔地看著清歡，笑容淺淺。
“離先生，我隻是怕……”怕那些人，真的是我殺的。
“該來的總會來，安然等待，憤然抗爭。”
“是，先生。”
兩個人就這麼久久地站著，直到深夜。清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落白在床頭睡得正香，清歡怕吵醒落白，動作也不敢太大。
“落白，”清歡的小手輕輕撫摸著落白的毛發，長歎了一聲，“落白，我最近總做夢。夢到我殺了很多人，那些人不是我殺的，卻又算是我殺的。其實，我來到這個世界，也就這麼一個多月而已啊！”
清歡又轉身背對著落白，慢慢地慢慢地，也就睡著了。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落白睜開眼，悄無聲息地從窗口一躍而出。
命運的轉輪正悄悄轉動，沒有人能逃脫注定的命運。每個人，都是天命的一盤棋。有的精彩勝出，有的慘淡收場。
而清歡，此刻又陷入了夢魘之中。
“不要，不要再殺人了。不要，不要。”清歡看著自己手起刀落，斬殺一條條人命。拚命呼喊著不要，可是她喊不出聲來。這是一場無聲的戰場，是一場永無止境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