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下一秒,毫無感情起伏的幾個字響起,男人遒勁的手掌已經掐住女人細細的脖子。
窒息感瞬間如毒藥蔓延上來,女人崩潰的表情裏突然帶上了一絲自嘲,“哈哈哈,既然你不愛我,那我也沒必要幫你得到她,你不配!”
她的聲音由於脖子被掐住斷斷續續,發不完整,但是還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男人耳中。
他的眼色陡然變得冰寒,手上的力道卻在一秒之後,忽然鬆懈下來。
“我現在用你,是因為你是我手上最好的一枚棋,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否則,我有很多種手段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沒有追究下來,反而卻讓她渾身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手段……她確實是見識過的,不說愛他這一方麵,僅僅是被他掌控著,她似乎就從來沒有反抗的餘地。
“查的結果怎麼樣了?”
辦公室裏,慕少傾微微闔眸,整個人猶如陷入某種沉思之中。
何東上前一步,如實彙報道:“總裁,近期和我們有生意往來的企業全部在這裏,我們調查了一下,沒有過任何正麵衝突,這些企業目前的動態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嗯。”慕少傾睜開眼,冰冷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光,他當然知道,對方的手段不凡,既然出了這樣大的手筆,能如此輕易地被發現,那就奇怪了。
何東看著老板漸漸沉下去的臉色,恨不能馬上離開這股凍死人的西伯利亞冷氣壓,卻見男人緩緩開了口,削薄的唇吐出兩個字來,“備車。”
語氣沉著間,似乎有一股決斷的意味。
何東點頭,連忙出去找車,待他走遠,慕少傾伸手到桌子的下方,轉動了其中一個雕花裝飾。
隻聽當的一聲,一麵牆壁整體移開了。
他撫了撫手上的尾戒,走過去,那裏麵沒有很大的空間,隻封著一個體型很大的保險櫃,被刷成了和牆一樣的顏色,貼牆而立。
不仔細看的話,也許隻是覺得牆裏多了層保溫層,根本不會發現其中的玄機。
男人將尾戒對準保險櫃的掃描區,滴的一聲,彈出了一個密碼鎖。
他的眸子一低,迅速輸入了密碼,門開了,男人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從第七格裏取出了一份文件。
……
F國,海港。
早晨的海風帶著沁涼的冷意,碼頭上一如既往地繁忙,人來人往。
一抹頎長的身影迎風而立,即使站在毫不起眼的位置,也仿佛與生俱來地吸光。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這輩子不會有機會見到你了。”
背後人的口氣帶著幾分諷刺,慕少傾沒有理會,低眸道:“我離開四年了,沒想到你們還是沒有放棄,我該說你執著,還是固執?”
被說到的男人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傾,不管我是執著還是固執,這都是你逃不了的命。”
“是麼,父親。”慕少傾轉過身,臉上的表情一般隱匿在陰影裏,氤氳不清,“所以你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詐死,心甘情願地當了這麼多年死人,隻是為了這一天?”
隨著他眸子的轉動,男人的容貌徹徹底底落入了他的視線裏。
雖然已年逾中年,卻依舊風采不減當年,高挺的鷹鉤鼻,一雙精光四溢的眼,因為常年鍛煉沒有半點駝背的痕跡,歲月沒有讓他不堪,反而讓他徒增了魅力。
慕少傾那一瞬有些微的晃神,這個人,就是和他血緣相連的人。
但如果可能,這些年,他甚至希望要當做這個父親不存在一樣。
慕遠看著自己已經長大的兒子,眸底同樣有一絲複雜閃過。這個兒子聰明是聰明,卻沒有自己狠,更加地重視感情。
如果哪一天遇到原則的問題,他甚至有可能因為良心手軟,而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少傾,你母親她還好麼?”
男人暫時收起心中的一切疑慮,忽然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
慕少傾的眼底迅速劃過一抹暗沉,磁性的聲音在海風中帶著入骨的涼薄。
“你覺得,一個女人這麼多年獨自帶著孩子,孤兒寡母的,心愛的人還‘死’了,她會過的好麼?”
如果論起狠心,誰也比不過他這個血緣上的父親。
他在他九歲的時候就詐死,一死就死了十幾年,如果不是繼承人身份的特殊性,連他也不會知道自己父親還活著這個事實。
可笑的是,母親隻是個平凡人家的大家閨秀,一生都活在山水詩意中,從不知道慕家地下曾有過的黑暗帝國。
而這個給了她詩情畫意的男人,不負責任地將她帶入這片漩渦,最後又不負責任的瀟灑抽身,留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