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魅兒看著他這副模樣,也許是燈火太過晦暗,她竟一時不受控製地脫口一句,“你這樣不後悔麼。”
為了那個女人付出那麼多,真的就不後悔?
默默地一個人在背後,可能得不到任何回報,即使這樣,他依舊願意堅持下去?
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
蘇魅兒怔忪間,言湛已經低著頭,給出了答案。
“因為那個人是她,做再多也不會後悔。但是如果你真的說出了今天的事情,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保險櫃裏的藥劑,眼底閃過一抹沉思。
這種接近痛苦的治療方式,哪怕是他身體裏簡簡單單的試驗病毒都沒能壓製,諾兒將來,是要受比這更多的苦麼。
言湛握著那瓶灰綠色的藥,緊緊握住,心裏一片翻騰。
“告訴她真相吧。”
蘇魅兒不忍地看著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言湛猛地回頭,視線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冷聲道:“不要逼我出手對付你。”
言語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蘇魅兒被他看得打了個冷戰,心裏卻仿佛決定了什麼。
蘇諾兒對於能接到蘇魅兒的電話,還是有點驚訝的,特別是,對方約了她在咖啡館見麵。
在她的印象裏,除非有求於她,否則這個妹妹從來不會主動找她。
而且,就算要找,也不至於急得連等她下班都來不及。
掛了電話,她在午休時間趕到了對方說的地點。
當然也可以不來,她主要是好奇,這個妹妹又要折騰出什麼新花樣。
“姐姐坐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給你點了一杯摩卡。”
蘇魅兒倒是難得平靜地跟她說話,蘇諾兒嗤笑,落座後,修剪精致的指甲輕輕握住杯沿。
“找我什麼事?直說就行了。”
蘇魅兒一怔,看著女人臉上傾國傾城的笑靨,有一瞬間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有兩個如此優秀的男人會鍾情於她。
“我也不想和你拐彎抹角了,畢竟也沒那個必要。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你還愛言湛麼。”
蘇魅兒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打量,發問道。
言湛?這女人是怕自己會挖她牆角?
蘇諾兒眸色一沉,非常快速地給出答案,“言湛是我妹夫,你的未婚夫,我愛他做什麼。”
“嗬嗬,是麼?”蘇魅兒笑,話鋒一轉道,“那如果我說,他當初分手是為了你,如今忍辱負重,險些丟了半條命也是為了你呢。”
她的話仿佛一字一句,跳躍著鑽進蘇諾兒的耳朵裏,讓她有種奇怪的反應。
分手是為了她?有這麼荒謬的邏輯麼。
可偏偏,她一時反駁不得,有什麼似乎哽在了喉嚨裏。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很明確告訴你,我和言湛沒有交往過,至於他現在死活,那是他的事,別把我扯進來。我會笑。”
意料之中的怒意。
蘇魅兒頓了頓,繼續道:“那是因為你沒見過現在的言湛。蘇諾兒,我問你,你這輩子最在乎的人是誰。”
這一次,蘇諾兒倒是沒有反駁回去,而是本能地給出了答案,“我隻愛我媽,男人都是浮雲,你沒必要擔心我會跟你搶言湛。”
隻要媽媽過得好,其他什麼都無所謂,她曾經可以為母親嫁給慕少傾,如今自然也可以因為這個放棄嫁給他。
蘇魅兒仿佛深諳這個道理,步步緊逼道:“但如果我說,你母親身上有一種毒,目前還在潛伏期,但是過了四十五歲就會發作,而言湛,為了解開這種毒,親自去試藥呢。”
她說著,打開手機,點出了視頻功能,裏麵立刻播放了一段她昨晚剛錄的視頻。
隻見晦暗的畫麵裏,言湛一臉狼狽地手上拿著一管針劑,然後是他在地上翻滾的畫麵。
蘇諾兒神色一凜,幾乎是下意識地感到心髒一陣收縮。那畫麵裏咆哮掙紮的男人,仿佛野受一般,竟然是言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