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遊絲蠱是苗人的一個極為陰狠的蠱毒,中蠱之人,力氣盡失,體力下降,氣血逐漸流失,最後氣若遊絲,奄奄一息,所以稱之為遊絲蠱。”師兄沉重的說。
“那怎麼解?”李景純問道。
“要解遊絲蠱,要首先找到下蠱之人,用他的血才能作為藥引。”師兄說道。
“下蠱?!”美婦人美眸怒氣橫生,直直的拍向桌子:“皇城之內有人下蠱,成何體統?膽敢向皇三子下手,還有王法嗎?”
有一名年長的宮女上前來,耳語般,卻又讓所有人都聽見:“娘娘,怕是辛淑妃那邊的人做的。”說完,還不忘看了看李景純。
“辛淑妃那個賤人,還不是仗著有皇帝幫她撐腰嗎?當年我心腸軟,任由她生子,沒有對她下手,她竟然對我的孩兒下此毒手?可憐我的青寒才八歲呀,這麼小的孩子她也不肯放過嗎?我定饒不了她,饒不了她!”
“饒不了誰?”有威嚴的聲音問道。
我循聲看過去,看到一名高大的,嚴肅著麵孔的中年男子站在拱門處,背手站立,不怒而威。
屋子內的宮女早已跪在地上,口中喊道:“皇上吉祥!”
師兄將我也拉著跪下。
看到美婦人停止了哭泣,直直的走到皇上跟前,不懼怕,不軟弱:“皇上,臣妾說的是辛淑妃。”
“啪!”一聲響,我看見皇帝揮手打了她一巴掌。
李景純站在原地,手緊緊握起來。
那名年長的宮女失聲叫道:“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我暗自忖度,那她不就是李景純的母親嗎?可憐我吃醋吃到他母親的身上去了。那麼床上的小小男孩就是李景純的弟弟了,難怪如此相像。
皇後娘娘手捂著臉頰,抬起頭來,依舊是直直的看著皇帝:“皇上,我們夫妻二十多年,我十四歲入宮,當年你和我琴瑟相和,我一直以為我嫁的是一個天下最大的英雄,是天下女子都景仰的男子,他會有最寬廣的胸懷,會有最溫暖的柔情。你立我為後時,是怎麼說的?哈哈,你忘了,可是我沒有忘。你說:‘韻兒,我會一生護你周全,護我們的孩子周全。’哈哈,可是,現在呢?我們的兒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隻不過說了那個人的名字,你就這樣對我。皇上,您就是這樣護我周全的嗎?皇上,你說的話呢?說的話呢?君無戲言,君無戲言!你削了我父親的兵權,我沒有說什麼?你要廢了我的兄弟,我也沒有多說。你可知為什麼啊,皇上?我一直以為,那是你在用自己的方式護我們的孩子周全,在為我們的景純開康莊大道。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傻,是我太傻,我的忍讓,讓你當成了理所當然。皇上,紅顏易逝,你對我的寵愛就真的這名快沒有了嗎?我們的孩兒真的真的就比不上你的一名妃子了嗎?”
說完,皇後娘娘的淚水就這樣落下來,她也不擦拭,徑自讓它落成了淚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直敲進了人的心裏去。
所有的人都不說話,屋子裏沒有聲音,隻有皇後娘娘的抽泣聲。
忽而,有脆脆的聲音說道:“父皇,母後,不要為了青寒起爭執。青寒命薄,不能承歡膝下,隻望青寒還有幸,下輩子還要投胎做父皇母後的兒子。”
皇上動容,疾步上前,抱住青寒小小的身子:“孩子,說什麼傻話?朕是皇帝,你是皇子,朕不準你離開,誰敢帶你走?不要說這種話,平白害你母後傷心難過,知道嗎?”
青寒小小的臉綻放了笑容,語氣輕飄:“父皇,母後心裏很苦。父皇,你也不要讓母後難過了,好不好?”
“好,好,等青寒好起來了,父皇陪你和母後一起去看南陽王。”皇帝連聲答應著。
青寒笑了,眼睛忽然閉上,聲音越來越低:“父皇,母後,二哥,青寒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可是,又很開心,很開心……”
皇後娘娘也急忙跑到床邊,握緊青寒的手:“青寒,青寒……”
李景純隱忍著,將我拉起來:“杜姑娘,有沒有辦法救我的三弟?”
“有!”我說。
“杜姑娘,您快說,隻要能救我的青寒,隨便什麼我都答應你。”皇後拉著我的手,急切的說道。
聽聞我苦笑,難道青寒的性命比你的生命還重要嗎?
“遊絲蠱……還可以將蠱毒轉移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我話音未落,就聽得皇後娘娘說:“哦,這樣啊,那隨便找個人來轉吧。”
嗬,我輕笑,難不成隻有青寒的命是值錢的,其他人的命都如草芥嗎?
“皇後莫慌,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的。其一,必須身體健康,在轉蠱的過程中不能昏厥;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必須是中蠱之人的直係血親。也就是說,隻能是皇上、皇後和太子陛下。”
“什麼?”三聲疾呼出口,隨即我看見皇後娘娘不顧形象重重的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