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上了二樓,看著上官清,道:“坐吧。”
上官清清澈雙眸看著周正,聲音清脆如鸝,道:“民女站著。”
周正與她對視,心裏不知道轉了多少念頭,忽然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周正新任浙江道監察禦史,主管湖州府也不過這幾天的事情,輪值登聞鼓就是前天確定的排班表,外人想要了解根本不可能。
上官清俏臉清冷,道:“有父親的朋友在幫民女。民女別無所求,隻求能放出家父,多少銀子民女都去籌措。”
周正看著上官清,直言道:“你奔波了半年,想必比我清楚這案子的艱難,就是六部那些堂官也做不到翻案,你為什麼覺得我可以?”
上官清目光盯著周正,眼神堅定,道:“因為民女知道周天官是周禦史的叔伯,周禦史又恰是監察禦史巡視湖州,民女相信,隻有周禦史能救出家父。”
周正臉角僵了下,暗罵:都特麼誰傳的謠!
他現在極力的多遠離閹黨,時不時還懟一下,留著做日後進階之用,要是被拉入閹黨,明年就是死路一條了!
“我不認識周天官,我們家與他們從無來往,你找錯人了。”周正十分果斷的道。
上官清看著周正,忽然繞過桌子,走到周正近前,伸手就解開胸口的紐扣。
周正一愣,連忙站起來按住她的手,道:“你做什麼?”
上官清雙眼通紅,咬著嘴唇,道:“民女未曾婚配,願為周禦史當牛做馬。”
周正眉頭一跳,死死按住她的手,道:“你先坐下,有話慢慢說。”
上官清看著周正,神情絕望,雙眼惙惙欲泣。
周正頭大如鬥,道:“先別著急,跟我說說這件事具體情況,還有你們這半年的情況。”
上官清俏臉有些木然,被周正按著在邊上的凳子坐下,扣子並沒有係回,露出白皙的鎖骨以及一小片滑膩肌膚。
周正的眼光不自覺的向那裏看,連忙端起茶杯,作為掩飾。
上官清沒有注意到,俏臉有些蒼白,抿著嘴唇道:“家父從未與周起元見過麵,更無從朋黨,內監不過是貪財就給家父加了這條罪名。民女姐弟二人在浙江按察司,南京都察院等屢次伸冤,皆無人敢管,入京兩個月,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甚至內閣,他們都不敢管……”
周正對這些不意外,道:“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上官清嘴角動了動,道:“民女不能說。”
看著上官清絕望的神情,周正心裏壓力大增,暗吐口氣,沉色道:“不說也沒關係,我既然接下你的狀紙,我就會想辦法,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們不要亂動,要做什麼先前知會我,不得擅動影響我的計劃,明白嗎?”
上官清看著周正肅然的神色,臉上泛起一絲希望,道:“周禦史真的肯幫民女?”
周正皺了皺眉,道:“能不能成還兩說,你別高興的太早。”
上官清站起來,清冷的俏臉一片決然,道:“隻要周禦史肯幫忙,民女感謝大恩,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周正心裏不知不覺有了一絲急切,站起來道:“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派人找你。”
上官清看著周正,道:“民女知道周記鋪子需要人幫忙,民女姐弟願意給周禦史做事,分文不取。”
周正之前已經察覺到,上官清已經將他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擔心她再出去橫生枝節,稍稍思索便道:“你留在鋪子裏,你弟弟,我安排他去一個牙行,吃喝不用擔心,工錢也給足,隻要你們安心待著就成。”
上官清看著周正的臉,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善意,微微抿嘴,行禮道:“上官清多謝公子。”